那一夜,縣城的雨下得特別大,彷彿天漏了一般。
沖刷掉了他所有的拼命呼救和痛苦哀嚎。
天晴了,他的屍首以一個極其狼狽悽慘的狀態被路過的行人看到。
他的妻主看到他如此慘狀,當即瘋魔,動用自己所有力量,將那些人找出來殺了。
張三運不過是個流氓,即便是有些勢力可她殺了人,也是要償命的。
張三運為林雨然報了仇,自己也被抓進了大牢,等候秋後處斬。
張三運其實知道,欺負林雨然的那些流氓,是那個外室找的。
可對方懷著她的孩子,她即便是看不上那個男人,卻捨不得自己的骨肉。
只能把這件事略過去。
她們兩口子死了,那個外室眼見沒了依仗,便打掉了孩子,又回了暖香閣,重新迎客。
哦,還有個並不算很難猜的彩蛋,那個孩子,並不是張三運的。
她遇到那個外室的那天,其實,她是撿了別人剩下的。。。
“我想與妻主和離,只要我好好的與他和離,他便不會因為殺了那些人而鋃鐺入獄。”
“成婚三載,我未能為她誕下一女半兒,是我對不起她。。。”
伍越昭:“。。。。。。”
伍越昭難受的搓了搓臉。
她想罵點兒什麼,卻覺得好像罵不了,因為林雨然就是這麼活著的呀,他的那個時代就是這個樣子,那些被三從四德以妻為天的綱理倫常束縛的男人,就是這麼想的。
伍越昭突然想起,從前她看女尊文,有人形容那些女尊文裡的女人看男人,是該死的男凝視角。
伍越昭跟她們辯駁,那不是男凝視角,那是既得利者視角。
論是男尊女卑還是女尊男卑,社會大環境下既得利益者的那一方,就是擁有天然的上位者優勢。
當這些人向下凝望的時候,目光中自帶審視衡量。
這是基於社會風氣給與的底氣。
無關性別。
但是,被綱常倫理束縛,可以不怨他,可他都特麼被那個負心人坑死了,這還不恨?!這個就窩囊了吧!
伍越昭試圖讓林雨然清醒一點:“你不打算復個仇什麼的嗎?!那個男。。。那個女的她騙了你,她辜負了你,還因為她的原因,讓那個外室坑死了你。”
伍越昭不停的抖著手,恨不得給窩囊的林雨然扎兩針:“你就不恨?!”
林雨然看著伍越昭那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輕咬貝齒,淚水盈滿眼眶,壓抑著哭腔辯解:“我怎麼能恨她?!當時若不是嫁給她,我便要被母親當做禮品,嫁給那個大我十多歲,他家裡男兒與我同歲的舉人做繼室。”
“這條路是我自己選的,我怨不得別人。”
林雨然淚雨連連的看著伍越昭:“只要伍老闆幫我,我願獻出全魂!”
伍越昭翻了個白眼:“咋滴你全魂值錢哪?!”
可是想了想,又覺得他的可悲,並不全是源於他自己。
“要不這樣,我。。。讓你做回女人怎麼樣?!”
伍越昭挑著眉,期待的看著他。
林雨然驚愕的看著伍越昭,他瘦弱的臉頰上還掛著淚,有些緊張的小聲問:“可,可以嗎?!我爹說,我命賤才託生成男兒,害他在母親面前抬不起頭。我是個災星。。。可以,可以做女子嗎?!”
伍越昭已經放棄給他加油了,直接讓伍槐一領他去倉庫:“挑去吧!你隨便挑!”
——U ′? ` U——
應林雨然要求,伍越昭來到的節點,是他身亡那一日。
才一恢復五識,便看見一個一米七左右,束著高馬尾的清秀女子,穿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