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不喊疼也不求饒。
“仙骨是九方冒著會死的風險剔了給你的,他賭自己體內的魔根會救他一命,好在他賭贏了。”懷夕語調不緊不慢。
“不過,他的仙骨也是我偷來的,你應該不知道,這仙骨是你天狐一族族長的仙骨,也就是裴敘的母親。”!!
燕琨玉雙目圓睜,震悚地看著懷夕,如遭雷劈般,連胸口上生生刺入的匕首帶來的疼都暫時忘卻了一般。
“你說仙骨是誰的?”燕琨玉聲音很輕。
若不是胸口傳來的尖銳到五臟六腑的絞痛,他以為自己做了什麼可怕的噩夢。
“是我殺了他全族的人,一根一根拿出來試驗,只有裴敘生母的仙骨最為合適。”
“裴敘為了取回仙骨,殺了我,又將九方壓在鎮魔谷下數百年,沒想到到了你這裡,竟拱手送你,連生母的仙骨都不要了?”懷夕陰陽怪氣,他用力割開燕琨玉胸口的皮肉。
鮮血淋漓,燕琨玉蹙眉,額頭盡是冷汗,他緊緊咬著唇,雙目紅了一片。
愛與恨在疼痛中催生出來,懷夕的刀子似乎不是剜在他仙骨,一下下在剜他以為早已死寂的心。
自以為修了無情道,心中再感受不到愛與恨。此刻卻比任何時候都要清晰。
仙骨的位置在發燙,炙熱地燒進了他的心坎,腦海中閃過許多未曾有過的回憶。
“別再說了……唔!”燕琨玉驚恐看著胸口散出的金色碎片,仙骨要剔出,無情道也要破了。
燕琨玉從未聽說裴敘的仙骨是他母親的,裴敘也未提起。
在極致的痛苦中,燕琨玉仰頭只剩淚洶湧流下,想起的只有那日修煉後,他在長留山下看到的那把劍——畫影劍。
淚砸在地面上,不知是疼得還是什麼。
“還有一件能讓你高興的事,九方……他沒了仙骨,如今壽元只剩百年,如你所願,他真的要死了。”
時過境遷,燕琨玉再一次感受到自己的七情,不知是恨更多一點,還是另外一種情感更多。
那些無法具象的回憶,光是想起來就牽扯心臟,比剜骨還要痛。
“不要、不要破我的無情道……”燕琨玉恐懼那些不受控制的感情,語氣中帶了幾分悲切,懷夕聞言一怔。
“無情道只有你自己能破,我只負責剔骨。”懷夕嘴角勾起弧度,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眼見著仙骨馬上剔出,燕琨玉胸口的傷已經在癒合。
“轟隆!!”
一聲巨響,腳下的地面突然晃動起來,懷夕手中匕首掉落,猛地抬頭看去。
這壓迫感不似從前,而是一種天地之間的壓迫感。
“主人,小心!”身邊的黑衣人連忙扶住懷夕。
天地之間混沌一片,靈力匯聚成手掌狀,朝寺廟之處壓下來,牆面坍塌,沒有了遮掩,所有人暴露在崑崙鏡之下。
而崑崙鏡的另一端,是裴敘。
在九霄之上,裴敘立於天地之間,一襲仙衣,眉目間不染情意,視線淡然落在燕琨玉身上。
身後的小仙見狀不敢上前,只敢勸阻。
“裴上仙,您請收手吧,這一切都是命數,天道不能插手!您現在已經被斬斷了情絲,不能……不能再做出這類違背天道,違背仙界之事啊。”
“那我若是要改了這天道呢。”
裴敘聲音冷淡,他抬手撫上胸口,那裡空蕩蕩的,總覺得像是少了什麼。
可若是不斬情絲,他便也護不了那人。
裴敘深知自己對那人的情感本就違背了常理,妨礙了前程,失去了自制。
這情感不該發生,可他亦無法看著對方死在自己面前。
一旦愛上了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