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處不起眼的院落,燕琨玉靠近時聽到嚴青青的聲音,才連忙放輕腳步。
他差點忘了,嚴青青是跟著自己一起過來的,不過易容成一個小侍女的樣子,和眾多侍女被一起安排在這個院子裡。
“方才還要多謝你幫我,不然火勢這麼大我可能真就……”
“你的主子既然已經嫁到孫府,你也是孫府的人,我自然要保護好嫂嫂的身邊人。”
“……”
聽兩人交談,看來對方是孫府的二公子了。
燕琨玉確定了嚴青青和馬腹的安全,便偷偷回到了廂房。
本以為九方渡會在,卻沒想到空無一人。
他坐在床榻上等了許久,都沒等到人回來,後知後覺自己方才的話有些重了,可說出的話就是潑出去的水,已經收不回了。
第二日醒來才看到院子裡的九方渡,兩人面面相覷,竟然沒有一個人先開口。
燕琨玉握著拳頭,想著若是九方渡先開口,說一句早也算,他們就和好,不冷戰了。
昨日沒有九方渡抱著他,後半夜凍醒了幾次,做噩夢醒來身邊一個人都沒有,簡直太可怕。
可惜,九方渡不僅一句話沒有說,反而轉身進了隔壁廂房。
“明明是你先錯的,我幹嘛要先服軟,怎麼一句也不肯哄我……”燕琨玉滿是怨氣,垂著頭像是要哭了。
本就沒什麼安全感,此刻更是患得患失。
他回到廂房,將易容的臉皮戴上,有孫府的侍從進來換茶。
“嚴小姐,這是孫大人特意囑咐我讓你嚐嚐的,壓驚茶。”
侍從將手中的茶杯送到燕琨玉手邊,他沒有多想,接過來一飲而盡了。
不消半個時辰,燕琨玉倚在桌上腦袋愈發混沌,窗外明明是白日,瞬間黑了下來,冷風呼嘯灌入,吹動窗欞。
燕琨玉頭疼得厲害,像是喝醉了一般,那窗戶猛然被吹開,露出外面可怖的夜,漆黑一片,一點光都沒有。
只有風聲吹動樹葉的沙沙聲,民間傳聞夜裡聽到這種聲音就是鬼魂在走路的聲響。
燕琨玉甩了甩疼得不行的腦袋,被風吹得有些冷,想要起身過去將窗關上。隱約在窗外看到一個人影,是九方渡。
待走到窗邊,他喊了一句:“九方兄。”
那人沒有回頭,消失在漆黑中。
“夫君!”燕琨玉以為九方渡還在生氣,又提高音量喊了一句,怕別人聽出不對,才換了稱呼。
下一瞬,面前忽地出現一張紙人扎的臉!
雙目圓睜,臉上貼著兩個紅圈,詭異笑著從視窗冒出來看向燕琨玉,正是那人在正院中被九方渡燒了的紙人孫中明!
“娘子,怎麼還不嫁我…”
“呀!”燕琨玉嚇的不輕,脊背發寒。
他轉身看去,已經是一屋子的紙人,還有紙紮的花轎,有人在吹嗩吶。
“怎麼不嫁我啊,我在下面好冷…”四面八方都是那紙人幽幽控訴聲。
“九方兄,救我……”燕琨玉臉色瞬間白了,他咬著唇,看著逼近的紙人,不知為何動彈不得。
“一拜高堂——”一句淒涼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
“救救我……九方兄,我不吵架了,你快來救我……”
那股寒涼讓燕琨玉嚇得癱軟,他試圖運氣,卻忘了自己身處幻境,沒有九方渡那個本事運轉內力了。
就在那紙人要架著他抬上轎子,燕琨玉才反應過來這不會是真的,他發了狠一口咬在自己的手背上。
痛楚讓他恢復理智,涕泗橫流地發著抖,幻覺被破除,他看到門口有人推門進來…
還是剛才的那個侍從,嘴角掛著詭異的笑:“嚴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