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虛雲突破的一瞬間，皇城之中的兩尊天人都心生感應。

“這次是虛雲那個老和尚，沒想到以他那副隨時都要圓寂的狀態竟然能夠突破天人，看來是從無塵聖僧的身上得到了不小的機緣，老和尚真是好運氣。”

嬴傂此時竟有些羨慕的看著皇昭寺的方向。

以往，從心底裡來說，他是不太看得起虛雲的，畢竟其年紀比他都大上一旬，但臨近圓寂都依舊還是在半步天人境止步不前。

卻沒想到，在無塵來到才剛過去一晚，連這個老和尚都要真正突破天人境了，這其中要是沒有無塵之功，打死他也不會相信。

“可惜，昨夜與老親王前去未能得到無塵聖僧指點一二。”

蹇樂賢這個老太監也是滿臉的惋惜之意。

昨晚上的一番試探，他們已然發現自己與無塵之間那巨大的差距，如今更是能隨隨便便指點一個困守半步天人半生的人突破天人，這等實力簡直令人歎為觀止。

然而，就在他們還在感慨的時候，忽然又都察覺到虛雲的氣息正在飛速消散，這不禁讓他們有些疑惑。

不過卻也沒有如昨夜一般貿然前來了！

此時，正德法師此時慢慢上前走到虛雲的身邊，顫巍巍的伸出手試探其鼻息，發現已是半點皆無。

“虛雲長老，圓寂了！”

原本剛剛還在為這位長老晉升而歡喜，卻不成想此刻對方竟魂歸極樂了！

他們皇昭寺自創寺以來，從未誕生過天人境的大僧，本以為虛雲長老將成為第一個，進一步鞏固自己皇家佛寺的地位。

卻不成想，他突破是突破了，但在突破之後就立刻圓寂。

“虛雲法師在臨死之際能勘破執迷，這也算是朝聞道，夕死可矣了，我等當為他賀才對。”

此時，玄宿走上前對著正德寬慰道。

而望著虛雲離去之後所留下的那副枯敗遺骸，無塵合掌為他念了一聲“阿彌陀佛”，也算是在往生極樂的路上送了他一程。

但就在下一刻，虛雲的元神卻是驟然從殘軀中衝出，仿若不受控制一般升至皇昭寺上空，隨後便化作一道流光直奔天際而去。

頓時，無塵心中生出了一絲莫名之感。

“這便是緣法麼！”

無塵看著消失在天際的元神，口中喃喃自語道。

“虛雲長老這莫不是往生去了？正廣，你與我將虛雲長老的遺骸收斂了吧。”

正德發聲呼喚自己的師弟，準備親自去收殮虛雲老和尚的遺骸。

然而，當他們的手剛剛觸碰到其殘軀之時，頃刻間，那副枯朽的遺骸便化作了一堆飛灰，只有一截如白玉般的指骨在灰燼中顯得格外矚目。

“舍利，這是虛雲大師所遺留的指骨舍利。”

雖然高僧圓寂之後留下舍利並非是什麼罕見的事情，不過這舍利是他們皇昭寺立寺近兩百年來第一位天人大僧所留，其中自有一番特別之意。

不過，在其想要將舍利收起而後送入舍利塔中供奉之時，他想到了在虛雲圓寂之前對無塵說的話，希望在來生拜在他座下從頭修行。

於是他做出了一個決定，隨即就見他雙手捧著那一截小小的指骨走到無塵近前，滿臉虔誠的說道：

“還望無塵聖僧將虛雲長老所留舍利帶走，若是虛雲長老真有轉世輪迴之日，願他能得我佛指引，如願拜入聖僧座下重新修行。”

聽到正德法師的請求，無塵並沒有拒絕。

剛剛那種冥冥之中出現的一絲預兆讓他不禁覺得自己與虛雲似乎還有一段緣法，因此他也坦然接受了這枚指骨舍利。

反正在自己的包袱中還有一枚佛骨舍利，現在多上一枚也不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