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

“嗯，換個通俗點的說法就是，它是維持著世界執行的存在，它要是沒了，這個世界也就徹底完了。”

江南一邊貼貼一邊科普道：“一開始，這世界本就註定不長久。”

“嗯……也不是。它沒有確定的走向，沒有被編寫好的結局，可能因為某種事變，甚至是因為某一個人，就會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

“不過現在可以確定的是，天道現在是站在異獸那一方的。”

“若沒有外來世界的強手助力，嘿嘿，這個世界的人族就沒了~”

眼下這情況，江南居然還能嘿嘿笑出聲。

“其實我是不想管的，當然，不管是最好的，我也不想沾染太多的因果，沒有什麼好處。”

“但你要執意留在這個世界，或還有留戀的話，那將這天道的統治推翻，倒也未嘗不可。”

雨聲敲打窗面的聲音還在。

一下又一下，清脆至極，一切都在悄然無聲地蔓延著。

“……不要做危險的事。”

————

在這雨夜之中，心中難復的大有人在。

林昂正穿著秦銘霄的衣服，盤腿坐在地上，十分老實地讓秦銘霄給他吹頭髮。

他臉上的汙漬已被洗淨。

頭髮雖被吹風機的熱風吹得七歪八斜，甚至快蓋住半邊眼睛，卻依舊蓋不住少年人的俊秀。

看著鏡中的自己，林昂才恍然意識到，原來自己已經這麼大了。

他伸出手，在即將觸碰到眉峰的位置時，又倏地止住。

指尖被停在虛空。

林昂沒有進行下一步動作，只是默默垂下眼簾，長吸一口氣後，緩緩閉上眼。

只覺心中百感交集，難以言說的情緒湧於五髒六腑之間。

一聲含糊不清的笑自他喉間哼出。

可嘈雜的熱風將他的聲音掩蓋，無法傳遞給身後那人。

很快，吹風機停止了執行。

秦銘霄將林昂的頭髮用手理好，在他頭頂抓了兩下後，才道：“行了。”

“好。”

從進門到現在，林昂一直沒怎麼開口。

平時一貫清亮透徹的聲音，此時居然有些暗啞。

像是也意識到這不該是從自己喉嚨裡發出的聲音，林昂摁著脖頸嚥了口口水，才站起身再次說了句“好”。

聲線雖恢復成原本的樣子，但林昂那雙眸子裡，光暗沉了不少。

就像這場大雨，沖刷去了那點點繁星的光亮。

秦銘霄自然看得出來，他沒有刻意探問。

就只是跟林昂平視著。

是那種很坦率，也很直白的對視。

沒有誰先向前一步，也沒有誰先後退一步。

更沒有刻意的避諱，藏匿，皆寡淡如水，不混存著一分摻假。

這像是一場無聲地交付。

以真實，來換取真實。

秦銘霄能穩得住架勢，那林昂呢？

他呼吸已經亂了陣腳，還不等他逃離，便能感到心臟一緊。

悸動過後，左腔內的臟器竟是“噗通” “噗通”地跳動起來。

越來越快，越來越響。

響得嚇了林昂一跳。

他面上迅速閃過一抹慌亂，連連倒退數步，卻因為腳步太快沒有站穩，摔倒在地。

可他並不覺得疼，感受到的只有混沌的大腦，和快要跳出嗓子眼的心。

林昂抬起有些哆嗦的手，摸向自己的心口。

可就是這時，秦銘霄蹲在他面前。

兩人目光再次相撞。

哪怕就是這一個再平常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