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桐：“誰教你欺負人的?”

談絮心虛道：“沒人教我，欺負人還要別人教嗎，那不是自己就會嗎?”

“你還給自己整自豪了?”談桐提高音量。

“我知道錯了嘛，”談絮說道，“而且我又沒有對她做出什麼實質性的傷害，她人蠻好的，我走的時候還幫我拎行李箱，剛才還說她拿到手機會跟我聯絡，一看就沒生我氣。”

“有沒有受到實質性的傷害，你說了不算。”電話那邊的談桐一聽，知道談絮是還沒看到疏歉為什麼不跟她置氣的訊息了，她嗤笑一聲，“還有，你猜猜我是怎麼知道你欺負人的?”

談絮心裡也很好奇，“怎麼知道的?”

按道理這個點，她姐姐應該準備睡覺了才對，而且，她姐姐一向關注財經新聞，應該不關注這種娛樂新聞。

到底是怎麼知道的?

世界未解之謎又增加了一個案例?

“爸給我發訊息說的。”談桐說道。

談絮：“這麼晚爸爸發訊息給你幹嘛，這不是打擾你休息嗎?”

“拜你所賜，爸給你發訊息你沒回，問到我這裡了。”談桐沒好氣道。

“這都能鬧到爸爸那裡?”談絮吃驚道。

“嗯，之前爸一直提過的，有一個女孩子，十幾年來，每年都給他手寫一封感謝信，寄到基金會那邊。”談桐語氣平和下來。

談絮不敢置信：“那個人是疏歉?”

她對於那個爸爸口中的女孩子有所耳聞，聽說她在孤兒院長大，農村貧困地區的孤兒院，也就勉強讓她餓不死，吃好喝好是不可能的，更別說培養她成才了。

可偏偏她很爭氣，據說一直都是年級第一。

談絮知道爸爸有善心，經常做慈善，成立了談氏慈善基金會，甚至在姐姐和自己出生後，分別以兩人的名字，命名了慈善基金專案。

那個女生應該是一直收到探視慈善基金會的幫助，所以每年都會寫感謝信寄來。

她不是第一個寄感謝信過來的，確實堅持最久。

近二十年，每年一封。

寄到基金會感謝信都會被工作人員收好放置在一起，然後一起遞到談默面前。

雖然沒有時間全部看完，但談默也會看。

之所以會注意到疏歉的信，第一個是因為她的字跡，封面上的“感謝信”三個字，稚嫩之中，卻顯得堅韌而有力，每一筆、每一劃都充滿了力量和生命力。第二個則是因為，這封信，過於厚重了，裡面不像是隻裝了一份輕薄的紙。

談默頓時滋生了一抹好奇之意，他想知道，這裡面裝了什麼。

開啟後，發現了這封信的表述有些不同於以前的小朋友。

她沒有講自己的生活有多苦，有多難，也沒有用華麗的詞藻來讚美他，表示她的感謝。

更像是下屬給領導彙報工作一樣，給他提交了一份年度總結報告，是一份當年的學習總結和下一年的學習安排。

那小鬼，還整理了附件，也就是她一年來大大小小，所有考試的成績單。

她每一次都是第一名，將排在第一位置的“疏歉”這個名字，用紅色水彩筆畫了一個圈，很醒目。

談默看到這裡，才像是看到了這個小鬼身上的孩子氣，他隔著這封信，好像看見了有個扎著辮子的小姑娘，握著水彩筆畫著圈，等待著一個誇獎。

在信的最後，小鬼說，“談默先生，謝謝您，我會做得更好！”

談默看懂了，這是那個小鬼對他的回報。

她拿自己的成績，向他證明。

此後的每一年，他都收到了這個小鬼的感謝信，她的字跡中，稚嫩漸漸消失，堅韌感愈發凸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