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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葉清蔓家住了一晚,醒來的時候房主人已經早起出妝去了,留下兩份早餐。
沿海城市降溫很快,秋風一吹,比c市還要蕭瑟,冷得戚瑤瑟瑟發抖,裹著圍巾上飛機。
從今天起就要開始配五月拍的那部古裝劇的音了,到年末差不多正好全部配完,緊接著開始新的工作。
秋天不是旺季,商務艙空落落的,十分安靜。
戚瑤半仰在椅子上看臺詞本,提前醞釀著情緒。
窗板未拉,天氣挺好,綿密蓬鬆的雲朵從遠處飄過,天空碧藍如洗。
轟鳴聲嗡嗡,充當機械的白噪音背景,催人疲倦。
前一晚心事重重,跟著經紀團隊處理輿論狀況,本就沒睡好。
漸漸的,拿著臺詞本的手略微一垂,戚瑤閉著眼,陷入紛亂的夢境。
這樣晴朗的天氣在c市不常見,但凡有了,是值得上個熱搜的程度,但在北京很尋常。
北京似乎無論什麼時候都是晴的。
太陽高掛在空中,晴朗乾燥,蒸發掉空氣裡大部分的水分,讓她時常處於缺水的狀態。
也許是昨晚故事沒講完的緣故,她又夢到了從前在咖啡店打工的時候。
戚瑤大學修中文,大二之後課就不多了。
那時候《盛夏》剛拍完,還沒有播,她被裘朗喊著去各個小劇組當排不上番位的女三四五號。
其他時間,她就在離學校兩條街的咖啡店裡做兼職。
老闆跟她同學校,本來聽說是不確定具體時間的兼職,不想要她,後來不知道是被她打動了還是什麼,隔了兩天,又打電話讓她來上班。
戚瑤很感激,每天上班也很認真,學做咖啡和烘焙,很有天賦,泡在濃厚的香氣裡,技術幾乎突飛猛進。
有一天,她正在後廚做布朗尼。
巧克力和黃油隔水加熱,放在一邊冷卻,雞蛋打散加入細砂糖,打蛋器輕微震動,攪拌著金黃的蛋液,連帶著手也發麻。
嗡嗡的響聲裡,戚瑤聽見同事喊她,洗了手出去看。
“哎喲,瑤妹,我肚子有點疼,你幫我守一下收銀臺行不行?”
“好。”戚瑤應,趁機重新挽了把快要滑落的頭髮,皮筋繃在手指兩邊,往柔順的長髮上套。
玻璃門倏然被推動,門上掛的風鈴清脆作響,提示來了新客人。
白色的皮筋在纖細的手指略一纏繞,莫名其妙打了結。
聽著他們談論數學建模比賽與電賽國獎,腳步聲越來越近,戚瑤垂眼蹙眉,食指用力一繃。
“欸……”
一聲低低的驚呼。
小小一根繩子驀然脫手,頗有彈性地在空中蹦躂兩下,跳躍著到了櫃檯外。
櫃檯前站著幾個男生,大學生打扮,有兩個下意識伸手,想幫她接一把,卻都沒撈到。
小皮筋在空中劃出一道拋物線,最後落在——
戚瑤視線跟著它落下。
觸及那人時,眉眼倏然一凝。
“啪嗒。”
細微的聲音在空氣裡響起。
是裝飾物和手機螢幕相撞的聲音。
站在人群中央的那人一頓。
骨節分明的手鬆松握住手機邊緣,他另一隻手正在摘耳機,橫著播放遊戲直播的手機螢幕上,陡然憑空出現一條小皮筋。
白色的,純白,掛著一個很小的兔子圖案。
喻嘉樹摘耳機的動作只頓了一秒。
接著修長骨感的手指就著耳機線繞了一圈,另一隻手食指勾住皮筋,反手把手機螢幕摁滅,鬆鬆拎在手上。
戚瑤心跳如擂鼓,看著他漫不經心地投來一眼,伸手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