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來校園裡景色變了兩輪,銀杏樹幹光禿,文學院門口的梅花迎風綻放。
學生們的衣著從長袖襯衫換成毛衣與夾克,再於某個霧茫茫的清早,毛衣外面加了臃腫的羽絨服。
因為林秋宿怕冷,又在脖頸外繞了兩圈厚圍巾,如此全副武裝才有勇氣邁出門。
但滬市的溼冷屬於魔法攻擊,伴隨著連綿陰雨,不管怎麼把自己裹成球,寒意與潮氣都會貼著肌膚漫上來。
“懷念北方暖氣的第十天。”同學道,“怎麼還有大半個月才放寒假?我要凍死在教室裡了。”
“那你怎麼不多穿點啊?”夏庭安問,“你看我們林秋宿,放下帥哥的架子,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
同學為了耍酷,長款大衣搭一件不加絨的牛仔單褲,與林秋宿一對比,彷彿不處於同個氣候帶。
一個在亞熱帶的冬天,一個去了南極圈。
“不行吧,小林穿得和企鵝似的,我像他這樣,就是一頭直立行走的熊。”同學婉拒。
林秋宿蹙眉:“企鵝和熊怎麼了?很保暖啊。”
同學實話實說:“我要風度,不要溫度,大學生穿什麼秋褲?這是形象管理和身體素質的崩塌。”
林秋宿本來不覺得這麼打扮有哪裡喪失風度,被他這麼一說,不禁困惑地低頭看了看自己,
由於衣服太厚實,這個動作做得艱難,顯得笨手笨腳的。
林秋宿:“。”
好像是不夠酷。
但他沒所謂,不需要別人覺得自己很帥。
教室裡下課鈴聲響起,教授佈置完作業,戴上老花鏡掃視一圈教室,喊林秋宿幫他去拿快遞。
“寄來的儀器太沉了。”教授道,“你有空麼?不急著吃飯吧?”
林秋宿點頭:“我有空,需要多喊幾個人嗎?”
“不用,兩個人就夠。”教授說。
他們一起走去驛站,林秋宿待在老師身側,最開始有點緊張,小半張臉埋在圍巾裡,嘴角不自然地抿起來。
與此同時,教授也有點僵硬,似乎同樣不習慣這種私下裡師生相處的場合。
他推了好幾次眼鏡架,終於開口搭話,詢問林秋宿的家鄉在哪裡,寒假又有哪些計劃。
“我應該留在滬市,找份兼職家教。”林秋宿回答,“不過還沒想好。”
教授說:“大一的課程不算太多,出去玩玩也行。”
儀器包裹不怎麼重,林秋宿一個人捧著就可以,沒有讓老人搭把手。
他們再去學院的nic實驗室,所處的大樓一共六層,有許多支科研團隊聚集在這裡,路過的研究員們行色匆匆。
“剛才取快遞是不是收了保管費?我加你微信,發你紅包。”教授道。
林秋宿開啟二維碼,教授掃描後新增成功,多看了一眼他的朋友圈。
“愛打遊戲?”教授見他發的戰績截圖。
儘管早已離開高中,不需要再束手束腳,但被老師這麼當面詢問,林秋宿條件反射般有點靦腆。
他說:“偶爾玩一下。”
也就每晚保底打五場排位賽,相比於暑假時的埋頭努力練槍,最近確實頻率不高。
“遊戲裡涉及到計算機視覺還有自然語言處理,都是我們的專業方向,你有空可以去聽一下我們院開的研究生課程。”教授說。
他思索了番,道:“那堂課是《遊戲化思維與人文》,上次外聘過網際網路行業的專家來交流。”
林秋宿眼睛一亮:“是嗎?”
“對啊,請的叫唐律然吧,特意從穗城來上課。”教授對此人印象深刻。
時至今日,他依舊非常感慨:“那個人居然表示懶得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