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扶山月,故夢沉秋。
人間忽晚,山河已秋。
四個月的時間轉瞬之間。
蘇良下山至今,已有一年。
破碎城頭上,沈臻獨自出神,望著城頭之下。
原本荒蕪的大地多了許多坑窪,深不見底的巨坑也有三四處。
離著城頭幾里地,有一道照耀四方的金光大陣,不斷有爆炸轟鳴聲響起。
陣中有一人,衣袍凌亂,髮絲散亂。
“不對不對,方才怎的能夠變向呢?速度如此之快的符擊,沒有道理突然轉折才是”
蘇良摸著下巴,思索著自言自語。
身處於三品大陣之中,面色不改。
這四個月來,蘇良見識的三品陣法太多,參悟也極深。
沈臻這樣的陣法大師喂陣,人間能得幾回尋?
不過這是他第一次,親自落入三品大陣之中。
算不上多緊張,畢竟沈臻壓陣一旁,怎麼都死不掉,可門外光景與門內風光的差距,讓他陷入頓悟。
三品陣法,已經有了天地之相,隱約間感通天地,借力打力,遠遠超出尋常勾勒陣法的行列,難度相較於內嵌陣法、自創陣法,更是上了不知道幾道臺階。
以蘇良那般的恐怖悟性與天賦,到現在也才跨出了半步。
但剩下的半步也不遠。
嗡!
陣法自旋,符文似拍江之水,洶湧而來,接天落下。
速度不快但聲勢厚重,且威能瞧著恐怖。
“不要躲,仔細悟。”
就在蘇良準備暫避鋒芒時,沈臻的聲音傳來。
於是,他半步後移的腳收了回來。
悟什麼?
神念收縮落下,卻沒有什麼收穫。
蘇良覺得沈臻不會無的放矢,索性放棄神念觀想,沉心靜氣。
直到那符文越來越近,直到一滴冷汗滑落鬢角。
“散。”
就在即將擊中蘇良的瞬間,沈臻隔著數里,雙指一點,符文消散得乾乾淨淨。
“再來。”
他手腕微抬,一模一樣的招式重新凝聚,只不過換了個方位。
沈臻斜靠在城頭,雙手墊在腦後,老神在在。
自從他不再入睡後,整個人的精氣神提了何止一大截,就連他自我分裂的七種人格,現在也不常替換蹦躂了。
算好事嗎?
自然算的。
可代價是什麼呢?他不相信天道會這樣放過自己。
所以在對待蘇良這唯一的變數上,他足夠盡心盡力。
雖然他給蘇良看的那些陣法路數越來越簡略,但領悟起來何其艱難。
沈臻在有意培養蘇良的點陣能力。
‘點陣’一門,說白了就像畫畫。
之前是依樣畫葫蘆,畫的好你再創新一點也無妨,甚至改得好還能是加分項。
‘點陣’則是完全脫離了‘樣本’的概念。
世人對‘點陣’其實存在著誤解,以為‘點陣’便是將自己的陣法融會貫通,再以特殊手段隨心所欲地勾勒出來。
但實際上的‘點陣’,是憑空捏造,畫自己想要的畫,點自己想點的陣。
陣法講究起勢、行路、陣眼,說直白點就是開頭過程與結尾。
點陣不需要如此,起勢可以是陣眼,也可以是行路。
甚至可以全是行路,沒有起勢與陣眼。
這些都是最簡單的點陣手法。
更厲害的,還能在他人陣法之中點扯出其行路,再強行轉化為陣眼爭奪陣法的掌控權。
至於這些為什麼沒傳出去沒有哪位真正領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