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嗣同都快氣死了,他哪裡沒有遞奏摺了?他遞了,確實也說了皇上,只不過謹守本分,言辭沒有那麼激烈。
可惜這奏摺被他的學生偷偷給攔下了,這是他後來才知道的。
“天子有錯,我們身為臣子,反抗的方式大可不必如此激烈。”
呂德勝撇嘴,“如果我反抗的方式不這麼激烈,現在估計不是我來看你,而是你去墳前看我了。”
潘嗣同又被噎住了,“皇上現在年紀還小,你就不能看到先帝,看在太祖太宗仁宗等份上,容忍一二嗎?”
“他宋墨也不曾看在先帝的份上對我寬容一點啊,先帝都沒讓我陪葬,他宋墨倒好,一上來就要我老命。”
“山長山長,喝杯蜜水,一會就能喝藥了。”潘嗣同的大弟子連忙上前,省得兩人又吵起來。
喝了蜜水,潘嗣同的情緒平復了些許,思及目前的亂局,他傷感地道,“大黎養士二百載,你我都深受皇恩,就要結束於此嗎?”
呂德勝不以為意地道,“天下大勢,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你不知道啊?從來就沒有千年的王朝,大黎兩百年,氣運到頭了。”
見潘嗣同又瞪他,呂德勝想了想,給他講了屠龍少年,終究變成了惡龍的故事。
這故事是他從閨女那聽來的,聽完後,覺得挺有深意的。
潘嗣同聽完這個故事沉吟不語。
沒多久,潘嗣同就端來一碗黑乎乎的湯藥。
呂德勝等他喝完之後,才道,“我說老潘,你有這閒功夫生氣,還不如為咱們平州多培養點人才,加快速度結束這亂世。”
潘嗣同氣結,聽聽,這像話嗎?這像是對一個病人說的話嗎?!不讓他多休養,還催他幹活!
“講真的,老潘,別說我不給你面子,咱倆就打個賭。如果大黎能從鮮卑手中將割讓出去的土地拿回來,再平掉宇內的叛亂,我們秦呂兩家二話不說,迴歸大黎,並雙手秦上所有割據的領地!就以三年為限,如何?”
“而你呢,在這三年,老老實實管好遼東書院,培養學生,不要使小性子,不能消極怠工……”
“不敢賭?難道你也沒辦法讓自己相信大黎能做到?”
呂德勝見他還面露猶豫,便道,“其實你可以往好的方面想,或許這些學生,你是在為大黎培養的呢?”
“誰說我不敢賭的?!”
“那好,咱們就這麼說定了。”
呂德勝心想,這個賭,他應該不會輸吧?閨女應該不會讓他輸才對。
而此時,呂頌梨帶著隨從到了松州,祭奠在這座城裡犧牲的將士還有百姓。
距離松州被屠有半個多月,將近一個月了。
當時滿城的屍首無人收斂,平剛談判之後,隨著鮮卑大軍和大黎孫家軍的撤離,秦珩和呂德勝商量過後,便派了一小隊人馬前去收斂屍首。
所有的屍首經過簡單的辨認,分為平民和將士,分為兩處掩埋。
呂頌梨讓人立了一座英雄碑,上面銘刻著在松州英勇戰死的將士們。
隨著幽州被平州接管,松州還活著的老百姓們也陸續地回到了老家。
呂頌梨前來松州祭奠在此死去的將士和無辜百姓時,當地不少老百姓也來了。
呂頌梨最後給他們上了三株清香,無數人低泣著。
從松州離開,隨後呂頌梨帶著隨從去了漁陽郡治所漁陽縣。
漁陽郡和上谷郡目前都處於軍隊嚴管期,呂頌梨注意到,街上的人很少,漁陽郡的老百姓們活得很小心翼翼。
她到了漁陽縣的刺史府,便傳令幽州的大小官員來見。
現在還留在幽州的官員並不多的,像漁陽郡和上谷郡的郡守等正印官就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