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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你騙我,我媳婦兒不要我了對嗎

柳裕明力道之重,幾乎在柳春桃手腕上箍出了一圈紅痕。

柳春桃怎麼都沒想到,柳母曾經跟她說過有關男人女人之間力量懸殊的事,會有朝一日印證在自己親生父親的身上。

她看著空空蕩蕩的村委會大院,還有沒什麼人經過的土道。

天色灰壓壓的,沒過多久剛停下的雨便又下了起來。

柳春桃哭到心口悶痛,整個人都像是要被撕成兩半兒了一樣。

她扶著車窗,耳邊蜂鳴聲陣陣,視線早已是一片模糊。

迷濛之中,柳父擰動鑰匙踩下油門。

將車子調頭,迅速絕塵而去——

那是與她的家相反的方向,就是連經過一下都不能。

柳春桃絕望地抵在車窗上,那種整個身體乃至靈魂都要被抽空的感覺令她大口大口地呼吸起來。

滾燙的眼淚砸在手背上,她卻像是毫無感覺了。

-

晚上六七點鐘的時候,天色已經黑得比夜還深。

經久不停的雨將苞米地都淹了,毫無光亮的院門口隱隱約約地坐著一個人。

朱成義穿著雨披越過泥濘的蘆葦地,又越過苞米地。

等終於到了顧北山家門口的時候差點以為自己一條老命要交代在這兒了。

他呼哧帶喘驀然抬頭,卻當即被眼前場景深深刺痛。

那個破舊的小馬紮,被顧北山雄壯如猛獸般的體格子壓在屁股底下,多多少少都顯得有些可憐。

他不發一言地坐在上面,也叫人覺得狼狽滑稽。

可他滿臉晦暗漠然,就像是個跑了魂兒的人似的,又像是個行屍走肉。

徒留那雙鷹隼般深邃雙眸直直地盯著前方——

像是執拗地在死等著誰一般。

“啊... ...”

朱成義的出現終於讓名喚顧北山的冰冷雕像稍微動了動,可在發現來人並不是他要等的那個人的時候,他卻又張了張嘴,重新閉上。

縱使是朱成義這樣時常雲淡風輕基本不將任何事放在心上的老者,都再也受不住。

他嘴皮子有點打哆嗦,走過去說:“北山娃啊... ...”

“你先回屋兒吧。”

顧北山仍然不動,像是耳朵聾了。

朱成義又仔細看了看,才發現他胸口背心處似是隆起了一塊兒,裡面鼓鼓囊囊的塞著啥東西。

朱成義真的不忍心再說下去。

可他又不能不說。

他在得知柳春桃被她父親強迫著帶走的時候,第一個反應就是來找顧北山。

“春桃她... ...”

朱成義下意識地嘟囔出聲。

只這倆字兒,卻令顧北山渾身一顫。

如同被雷擊打了似的驟然有了反應!

他猛然站起身,雙眼死死地盯著朱成義:“我媳婦兒呢,我媳婦兒怎麼了?”

他像是個生鏽的零件終於開始轉動,眼眸中開始有了光。

如同自言自語般蹙著眉,又看了朱成義一眼。

“對,對!你是朱大夫!”

顧北山捂著胸口,恍然回神似的,啞著嗓子問:“我媳婦兒是去你那兒幹活兒!”

“為什麼你來了,她還沒有來。”

朱成義真是說不出實話。

他覺得現在的顧北山就像是魂兒都不全了,只剩下一口氣能吊著他。

什麼時候那口氣兒散了,這人也就完了。

朱成義知道那口氣兒就是柳春桃。

他已經記不清自己有多久沒撒謊了,但眼下卻不得不為了讓他能有個希望活下去從牙關裡往外擠:“北山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