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瞧瞧這傻大個兒,咋看著這麼眼熟呢?”
朱成義忽然冷不丁地大笑了一聲,給柳春桃嚇了一跳。
等她失神般順著朱成義前行的方向緩緩望去時,水盈盈的眸瞬間驀然一顫!
柳春桃彷彿覺得周圍的聲音逐漸淡去,變成了一片模模糊糊的背景音。
那些人來人往也變成了只留有輪廓的剪影。
不知從何時開始,她雙頰開始燒起來,燒得眼窩兒滾燙心坎兒酸脹。
她看著巍峨而挺拔地佇立在前方的那個男人。
腦海中忽然閃出一個念頭——
在她還沒有遇見他的時候,在他還沒有變得頹敗和狼狽的時候。
這一定就是傳說中那個桀驁張揚的顧團長吧。
朱成義似乎跟顧北山說了幾句話,隨後就朝著柳春桃招了招手,指著校園門口的方向示意他先走了。
柳春桃木木然地點點頭,卻仍然沒能邁開步子。
她又將視線移回男人寬厚緊繃的胸膛,看著上邊那些映著晚霞閃著光的勳章——
嘴一癟,眼淚兒跟斷了線的珠子似的啪嗒啪嗒地就往下掉。
“誒... ...”
這可給顧北山嚇壞了。
好傢伙。
本來尋思著婚都結了也沒給她辦婚禮,好歹玩兒個浪漫吧。
誰能想到這浪漫玩兒的,還給他家桃兒整哭了呢。
顧北山邁開大長腿幾步就朝柳春桃走過來,單手託著軍帽,另一隻手不算溫柔地給她擦眼淚。
“你這是做啥?”
“哭個啥啊!”
“咋,不帥啊?”
“... ...噗—”
柳春桃又想哭又想笑,表情怪極了。
伸手照著他胳膊就捶了兩下兒,“帥,你別說話就帥。”
“那不行,長嘴了憑啥不讓人說話?”
顧北山混不吝地一笑,粗糲炙熱的指腹蹭著她的臉蛋子啞聲問:“幹啥,感動了唄?”
“你先別感動。我還沒完事兒呢。”
“什麼沒完事兒?”
柳春桃沒聽明白,仰著下巴頦看他。
顧北山抿了抿唇,視線往周圍掃了一圈兒。
隨後攥著她的手腕兒就往外走。
“接下來要說的是咱倆的家事,大庭廣眾的聊不合適。”
“咱倆就那一畝三分地兒,能有啥家事呀。”
柳春桃眨巴著溼潤的眼眸樂得不行,想來想去還是沒忍住。
問他:“你幹嘛突然穿的這麼正式來我們學校?”
顧北山一愣,聲音中隱約透著幾分臊:“給你長臉不行?”
“讓別人都羨慕你。”
“有個這麼帥的老爺們兒。”
“... ...”
柳春桃總覺得憑著顧北山的腦子,絕對不會一時心血來潮想出這樣的主意。
她哼哼兩聲兒,“說實話。”
顧北山頓了頓,嘖道:“到縣裡開大會,順道兒的。行了吧?”
“... ...哼。”
實話真難聽。
“你看你這人誒,”倆人走到學校門口,顧北山拉著她走到一輛綠皮軍車前停下。
開了門把帽子往裡一扔,單手就開始解釦子。
這衣服要是穿齊了可是能把人悶死。
他不自覺地蹙著眉,忍不住埋怨柳春桃:“我說我讓你長臉不行,說順道兒的也不行。”
“那你讓我咋說。”
柳春桃見他粗獷且不修邊幅的本性馬上就要暴露了,眯了眯杏眸笑他:“裝不下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