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的對聯這會還沒有貼,就等著珂鬱偲回來以後一家人可以一起寫。
幾人溜達著向書房去。
珂鬱偲昨天被哄得有些飄飄然,自我感覺非常好,今天便放出大話,要好好露一手。
珂年冷哼一聲,語氣裡摻雜了點帶著個人情緒的刻薄,“就你寫那狗爬字,春聯往門上一貼,年獸來了看著都得給嚇跑。”
珂大少爺心胸寬廣,既沒被他打擊到,也沒有惱羞成怒,而是有些不贊同地搖搖頭。
“多慮了珂董事長,”他語重心長,悠悠地和人講,“輪不到我寫的字,年獸早就打聽到珂家有個兇巴巴的老頭,壓根不來。”
珂董事長都麻了,大過年的,也不好給他一鞋底子。
“你就氣我吧,我早晚有一天被你氣……”
話到半截,嘴裡剩下的字就被從兩側伸過來的兩個手勢制止了。
珂年一收話頭,扭過臉不再看他,先一步進了書房去。
“早晚有天被你氣得長命百歲,哼。”
鬧哄哄的一天,父子倆湊在一塊沒有不吵嘴的時候,直到了晚上才消停一會。
花園和大門口的紅燈籠已經掛起來,窗花粘了,對聯也貼了。
廚房裡熱火朝天的年夜飯正在進行中。
珂鬱偲偷偷躲到了陽臺上,給許聞川撥過去一個電話。
“我今天在家寫對聯了。”他和許聞川說起今天做的事。
“寫得怎麼樣?”
“好看,”珂鬱偲仗著這會沒人拆穿,光明正大地讚美自己,“寫得太好了,珂董事長自慚形穢了都。”
珂大少爺這點很好,自信,總是能夠非常坦蕩地胡說八道。
許聞川笑了聲,算是認可他的說法。
緊接著便聽到電話對面的人問:“我的小願願呢?”
這個時間點,許深願應該是在廚房試吃。
許聞川眸中笑意未散,回他,“剛剛去廚房了。”
珂鬱偲一拍欄杆,立馬站直了身子。
“他肯定偷吃!你快去查他洗沒洗手。”
電話對面傳來一聲輕笑,在月亮柔和的光裡,那聲音顯得越發磁性好聽,撥得人心臟多跳一下。
兩個人說話的聲音都不急,隨口說起一些瑣碎的事情,交談的內容也沒什麼主題,想到哪裡就說到哪裡。
話說到半截時,珂鬱偲笑著抬起頭,便無意間和天上那一抹光撞到了一起。
他又突然說:“許聞川,今天月亮特別圓。”
“在陽臺?”低沉和緩的詢問傳過來,“冷不冷?”
珂鬱偲搓了搓胳膊,順勢應聲,“冷啊,你快點來和我鑽被窩。”
“先穿件外套。”
搓胳膊的手重新搭上欄杆,他放輕聲,就像貼在許聞川的耳邊那樣和人說:“騙你的,我不冷,就是想和你睡一個被窩。”
夜晚的溫度很低,空氣泛著冰涼。
就是不知道怎麼的,他一點也沒覺得冷,心裡甚至發燙。
他看著天上溜圓的月亮,直到覺得眼睛有些花才收回視線,慢慢地低聲問:“你想我了嗎許聞川?”
“想。”
珂鬱偲聽著電話那端傳來許聞川的聲音,唇角從始至終沒放下去過。
他這時候忍不住把貼在耳邊的手機拿下來,看了眼亮起的螢幕。
“還有五個小時。”
目光遠遠地投出去,落在大樹的枝杈上,“五個小時真久。”
“嗯。”
對面的人應了聲,還未來得及說些別的,遠遠便傳來第三個人的聲音。
“偲偲~”
“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