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許不只是他收藏愛好的藏友,更是志同道合的老朋友,相交幾十年了,他是信任的。
所以在對方說要跟他交換藏品的時候,他直接就答應了。
交換藏品這種事,也說不清誰吃虧誰佔便宜,就是個見仁見智的事情,一般交情淺的他絕不可能同意,畢竟能進他收藏室的都是他心中的至寶。
老許用這個玉盤換走的鎮紙也是他的心頭愛物,只是愛物終究不抵交情,換也就換了。
那之後他再與老許通電話,老許總是支支吾吾,而且極其不願提起那玉盤的事。
本來他沒有多想,可如今再去回想老許前後的態度,才驚覺這整件事都是一場算計。
他用心愛之物換回來的,竟是全家的奪命符。
都說人老成精,他卻是十年玩鷹,臨老被鷹啄瞎了眼。
阮大師沒來之前,他年紀最大,又與那盤子接觸最多,所以最早病倒;兒媳被選中了做替身,這段時間身體頻繁出問題;
小孫女是年輕人,但她是個女孩子,還是那個啥……對,脆皮大學生,受那東西影響也生過病,還差點出意外。
只有兒子想來因為是壯年男子,陽氣盛些,雖然氣運有些不順,但身體好歹還頂得住。
但這都是暫時,若是任由那盤子裡的怪東西壯大,他們又能堅持多長時間?
若不是唐月爭氣,不知從哪裡結識了阮大師為家裡破了這一劫,他們唐家豈不是要滅門了?
他被陰物纏死了不要緊,可若是他的兒子兒媳和孫女有個好歹,他去到下面,要如何與他故去的老伴兒交待?
想來老伴兒都不可能讓他進門的。
老爺子閉了閉眼睛,努力壓住情緒,態度極度謙卑:“趁著大師還在,能不能再勞動大師神目,幫我看看其他藏品乾不乾淨?”
來都來了,阮綿並不介意幫他看一眼,反正這是另外的價錢。
於是幾人再次來到那間收藏室。
唐老爺子看著這一屋子寶貝,心情複雜。
不知為什麼,現在他再看這些曾經的愛物,心中無法避免的產生了幾分膈應的感覺。
雖然他心裡清楚不是所有的東西都有問題,盤子的事跟這些東西也沒有關係,可是在剛剛經歷了險些滅門的慘禍後,他是真的無法再理智的看待這些東西。
阮綿從一排排木架前走過,又指出了一枚扳指上有些許殘留的屍氣,不多,像唐老爺子這樣只是擺在這裡不常拿在手中把玩,問題不大。
再就是那隻玉玦,有陰氣,阮綿說過了。
唐老爺子千恩萬謝。
阮綿點頭想要走,卻見席騫站在那藏有陰氣的玉玦前歪著頭在看,聚精會神的,極其專注。
他很少對一件東西表現出這麼大的興趣。
阮綿看了他幾眼,喚他:“席騫。”
席騫回過神來,連忙轉過身:“尊者。”
阮綿向那玉玦揚了揚下巴:“你認得這東西?”
席騫撓了撓頭,抬眼四十五度望天,苦思冥想狀,過了好一會兒才似不好意思的弱弱開口:“這個……好像是我的……”
阮綿眉頭一動,回身走近了幾步垂目看去。
這是一塊滿雕的玉玦,做工精美,成色也很不錯,是古時男子常見的樣式。
唐老爺子不知道他們到底啥意思,但還是極有眼色的開口:“大師若不嫌棄,這玉玦便送與大師。”
阮綿其實看不上這東西,她之前所接觸的一般都是靈物,這種普通的玉石如何能入她的眼。
但這裡不是修界,這玉玦被如此珍而重之的收藏,想來價值不菲,她怎能白拿人家的?
不過席騫既然認得,又說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