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綿給自己施了個滌塵訣,這才回身坐在沙發上。
步崢走到她的不遠處坐下:“接下來你要去找禇曉星嗎?”
阮綿笑了笑:“你倒知道得清楚。”
步崢也笑了:“這個兇靈的出世跟禇曉星脫不了干係,這事兒不難猜。”
阮綿點頭:“不止如此,依那兇靈所言,靈空鏡的出處只怕並不光明,禇曉星或許能知道些什麼。”
*
禇曉星看到阮綿的時候,神色有一瞬間的不自然。
帶著一絲抗拒,又有些認命的意味。
阮綿也不與她客套,直接開口:“那個兇靈被我收了。”
禇曉星倒水的手一頓,繼而彎唇笑了笑:“阮大師大能,這下我們就都放心了,全劇組的人都感謝阮大師。”
阮綿沒有要喝那杯水的意思:“你應該知道,我來找你,並不是滿劇組的人都挨個兒通報一聲,聽一句感謝。
我希望你能明白,我私下過來,就是不想把事情做絕,給你留些臉面與活路,你若是繼續自作聰明的跟我打這些太極,我敢保證,不出明天,你就要後悔。”
禇曉星神色一僵,面色變化不大,放在膝上的手卻握得很緊,緊到指節都泛了白:“阮大師這話的意思,我聽不明白。”
阮綿的臉色落了下來:“聽不明白麼?好。”
禇曉星坐在沙發上,嘴唇抿得緊緊的,呼吸急促。
在阮綿就快要走到門口時,她突然大聲道:“阮大師!”
阮綿頓住腳步,卻沒有回頭。
禇曉星緩緩站起身,一字一頓的道:“大師早就懷疑我了,是嗎?”
阮綿轉回身來:“你是一個好演員,但很多事情太湊巧,那必然就是人為,演技再好也無用。”
禇曉星很執著:“從第一次見面,阮大師在懷疑我了是嗎?因為劇組的人都走了,只有我一個人留在這裡。”
阮綿:“僅憑這件事,不足以讓我下判斷。
我瞭解過所有出事的人,大多數或多或少都與你有過齟齬或在某些方面與你處於對立,比如態度傲慢拜高踩低的化妝師劉明慧,比如佔了你想要爭取的女主演身份的於又菱。
我說過,一件事如果巧合太多,那它多數不是巧合。
那次我感受到鬼氣追到化妝間,裡面只有你一個人,它的氣息收斂得足夠迅速,你的演技也足夠好,可是有的時候太過完美的演技反而是一種破綻。”
禇曉星苦笑:“大師心細如髮。”
阮綿目光涼涼,沒有應聲。
禇曉星斂下了一貫的甜妹神情,眼角、唇角下垂,神色間滿是麻木:“如果我說,我當初跟您說,我是家中住不得,新房子又住不進,才只能住在劇組,這並不是謊言,而是真實的,您相信嗎?”
阮綿目光沉沉的看著她的臉,良久才點頭:“我信。”
禇曉星的眼淚無聲的流了下來:“您知道嗎?在現在這個社會,依然有重男輕女的家庭存在,很不幸,我就是這種家庭中的女孩兒,更不幸的是,我還是個姐姐。
所以我所擁有的一切,都應該是弟弟的,就連我學習成績好,弟弟成績不好,都是我的錯。
我入娛樂圈,是偶然,我本來可以再往上考的,是我們一些同學給學校拍的宣傳片火了,有拍短劇的找我,我媽收了錢,讓我去演,從此一發不可收拾。
她看到了錢,不肯再讓我繼續考研,而是不斷的接工作,她對我抱有很大的希望,可是我藉著那次的東風入了娛樂圈,卻因為沒有背景,資源很差,一直不溫不火。
家裡的一切都是弟弟的,包括我賺的錢。
從小到大,我最渴望的事,就是能離開家,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