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洋在手機螢幕上扒拉了兩下,指出一個背景與其他人不太一樣的遇難者照片。
那是一箇中年男受害人的照片,背景中有綠化樹木和矮樹叢,應該是家在附近的居民,熟悉環境,知道很多不在明面上的小路,他想要悄悄穿過綠化帶,結果卻交代在了那裡。
這種簡直防不勝防。
可憐這個上有老下有小、正是頂樑柱的年紀,他的死亡對他的家人來說一定是不可承受的打擊。
這張照片光線昏暗,是在天還沒亮的時候拍的,應該是周圍佈防的警察在他遇難不久就發現了他。
阮綿仔細看著照片:“這名受害人出事的時候周圍是有警察在布控嗎?”
方洋點了點頭。
阮綿:“當時沒有察覺麼?”
方洋很無力的搖頭:“沒有,這名受害人的事發地是在綠化帶裡,我的同事發現不對過去檢視的時候人已經沒救了,那一片因為封鎖,除了這個抄了小路的受害人,不應該有人才對的。
兇手大搖大擺的在我同事眼皮子底下殺了人,又悄無聲息的消失無蹤,在遍地監控的今天,哪怕是武林高手恐怕也做不到這一點。
當然,也不排除兇手也像受害人一樣熟悉地形,也是抄小路過來的,可是從受害人的死亡到我同事發現追查的時間很短,不足以完美逃逸。”
他微微低下頭去,年輕的警察還懷著一腔熱血,明顯對此很難受,聲音低低的,帶著點小小的埋怨:
“如果不是這位受害人,我們都不知道那裡還有這麼一條隱蔽的小路,這是我們失察了,可是……他為什麼不聽話呢?”
這件事說來遺憾,其實也能理解,下晚班的人又困又累,只想快些回家休息,警方在路面沒有檢修的情況下封路,讓他不得不繞遠路,自然會讓人煩躁。
也許是懷著僥倖心理,覺得災禍不會降臨在自己頭上,也許是長了些反骨,覺得這些吃公糧的整日小題大做沒事找事,等到真的出了事,後悔也晚了。
方洋抬手抹了把臉迅速調整了情緒再度開口:“兇手這次作案,對我們來說是一個打擊,他\/她神秘強大而且囂張,好像篤定我們拿他沒有辦法一樣,我今天突然間想起,萬一……不是人乾的呢?”
阮綿再次點了點頭,抬手指了下這張照片的一角:“你說的有道理,你看這。”
方洋忙湊過去看。
在照片右上角的一棵大樹後面有一個小小的……鞋尖。
那是一雙布鞋,顏色暗沉,幾乎與周圍的昏暗融為一體,鞋頭尖尖的,絕不是現在的款式,倒像是老一輩照片資料裡的小腳繡花鞋。
那鞋尖上面好像還有花樣,只是那個位置是照片的角落,並不在鏡頭聚焦的地方,離得太遠,又太小,方洋整個腦袋都快要鑽進螢幕裡,卻根本看不清。
他喃喃道:“這是什麼?拍受害人照片的時候,周圍明明沒有人……這鞋尖上好像有花紋……”
阮綿點頭表示肯定:“是蓮花刺繡圖案的一部分。”
方洋抬頭看著她,眼眶還是紅的,明顯非常急切的想要知道她的判斷。
阮綿直接了當:“這隻腳的主人不在陽間。”
方洋呼吸一緊,手指緊緊握著手機。
阮綿示意他放輕鬆,接著說道:“監控攝像這些裝置通常拍不到陰靈的影像,但在某一些特定的角度或頻率卻是能捕捉到一些細枝末節,比如一片衣角、比如一閃而過的影子、比如這一點鞋尖。
這個兇手能躲避追蹤,晚上猖狂作案,白天無影無蹤,確實不像人為,但是隻憑一張照片我無法確定,或許那只是過路的陰魂。”
方洋雙手握拳,眼睛盯著桌面,想了一會兒才再度抬頭:“今天要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