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都知道,斯南決的精神世界不會多溫馨。
甚至在經歷過精神崩潰之後,他的精神世界早已混亂不堪。
比起羅威爾的黑暗與蕭瑟,斯南決的世界完全就是一場災難電影。
寒意侵骨,冷風蕭瑟,萬里冰封,風沙漫天。
精神世界便是一個人真正的內心世界。
楚瓷覺得,這不該是一個活人該有的精神世界。
在這樣的負能量之下,他一定活得很累。
弱小又柔軟的暖風,順著縫隙慢慢的進入,不懼怕他的拒人於千里之外,也不膽怯昏暗無光的天色,她在小心翼翼的觸碰這個世界。
那些讓人恐懼到顫慄的汙染源,爭先恐後的想要吞噬這口可口的精神絲,可在攀附而上時,那看似弱小的精神絲卻越來越多,如風吹過的蒲葦草,密密麻麻的掃蕩這個世界。
楚瓷此刻處在兩個極端。
她的精神力凌駕肌體之上,精神力還生機勃勃,身體卻已經力竭,若不是斯南決及時摟住她,她已經完全癱軟在地上。
但她毫無所察,身體像是自救一般,緊緊的攀附著唯一的一塊浮木。
她只想離他的世界近一些,再近一些,讓她可以在那個災難的世界裡多待一會,將那數之不盡的汙染源盡數吞噬。
是的,吞噬。
她的治療方式,就是粗暴的吞噬那些人人避之不及的汙染源。
兩人緊緊相擁,眉心相貼,已經完全的沉浸在另一個世界中。
在斯南決的精神海被入侵成功百分之十五時,楚瓷已經進入了肌體昏迷狀態。
斯南決的意識雖然清醒,但他不敢斷開楚瓷的精神力,怕會傷到她,但也知道她的精神力或許沒事,但肌體受不了。
於是他將人抱在懷中,一點一點的將將自己的精神力灌注到她體內,保證她肌體不受影響。
兩個小時後,兩人的意識已經完全脫離肌體,毫無意識的向下倒去。
自動懸浮床滑落至兩人身下,將緊緊相擁的兩人接了個滿懷。
群星垂暮之時,斯南決睜開了眼睛。
初時他有些迷茫。
那種休眠之後的輕快與饜足,他是生平第一次感受到。
是的,自他懂事開始,他無法進入三個小時以上的休眠。
接手軍部後,他更是已經放棄了這項特權。
他垂下眸子,望著懷中安憩的少女,有些不知道下一步該做什麼。
但她先一步做出了動作。
她往溫暖源靠近,並且輕輕的蹭了蹭,美麗的臉上帶著力竭的蒼白,只有唇瓣依舊紅潤。
她找到一個更加舒適的姿勢,便乖乖躺著不動了。
斯南決也沒動。
他盯著她的眉眼瞧,發現她眼尾處有一顆小小的痣,發現她的睫毛很直,像一把小扇子。
總之,他看了挺久。
楚瓷醒的時候,斯南決已經開啟了隔絕模式在進行遠端會議。
她躺在不屬於自己的床上,看著斯南決房間的天花板,好半天才反應過來。
哦,她來給斯南決精神治療,然後
她怎麼就睡他床上了呢?
那昨晚他睡哪?地板嗎?
男人的聲音依舊低沉磁性。
“醒了就先把修復劑喝了。”
“哦。”楚瓷從床上翻身坐起,若無其事的將他放在床頭的修復劑拆開,兩口下肚子。
她從床上走下來,踩著地上的家居拖鞋,指了指門口:“那我先走了。”
斯南決點頭,意識到什麼又張了張嘴:“等”
來不及了。
楚瓷已經拉開了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