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香鳳哭得可憐,但這一回卻沒有人再同情她,甚至有人出言擠兌起來。
“對啊,許香鳳,你嫌一千塊彩禮少,那是想給多少?不會是要給兩千吧?那你還真是個大方的好婆婆呢。”
“呵呵,一百都像要了她命似的,花丫頭真敢要她的兩千塊,沒準要落個逼死老婆婆的惡名呢。”
“唉,從前只覺得她死了男人,一個人帶娃怪可憐的,身邊誰都能欺負她,咋就沒看出她這麼會顛倒黑白?”
“可不咋地?從前我媳婦罵她會裝,我還說我媳婦不該為難孤兒寡母,這麼一看……哎哎,不和你們說了,我得趕緊回家和我媳婦賠罪,她看人真準。”
之前有同情許香鳳的,自然也有看不慣她整天哭哭啼啼的,只是怕了她那張似是而非的嘴,不想落個欺負孤兒寡母的名聲才能忍就忍。
如今見她那張虛偽面具被撕開,自然就有吃過她苦頭的人落井下石。
許香鳳從沒這麼憋屈過,面對幾乎是一面倒的指責,整個人都崩潰了,最後狠瞪了花忍冬一眼,捂著嘴轉身就跑。
跑出很遠還能聽到她嗚嗚的哭聲。
“哎哎,她還有臉瞪人?從前咋沒看出她這麼壞呢?”
“知人知面不知心,這麼多年都被她給騙了啊。”
“呀,看樣子是記恨上二花丫頭了,這以後嫁過去,會不會變著法子蹉磨啊?”
眾人看向花忍冬的眼神裡都透著真切的擔憂和同情。
正主跑了,目的達成的花忍冬對眾人慘慘一笑,“再不回去大伯孃要擔心了,今日多謝各位叔叔伯伯,嬸嬸阿姨仗義執言,回頭我請大家吃瓜子,就先告辭了。”
說完,花忍冬在眾人的安慰中甩開兩條優越的大長腿,一路小跑,轉眼就消失在廠前的小路盡頭,留下一眾人對著她的背影感慨:“多好的閨女,受委屈了啊。”
“可不!往後咱們要提高覺悟,不能再偏聽偏信,給許香鳳那種壞分子當刀子使。”
“嗯嗯,要不怎麼說張大姐能當工會主席呢?這覺悟就是高。”
張秀芳在眾人的恭維下,胸挺得越發地高了。
花忍冬沒跑出去多遠,就看到前面小路上許香鳳的背影,腳下步伐加快,幾步就從許香鳳身旁超了過去。
錯身時,身子晃了下,‘一不小心’就把正捂著臉邊跑邊哭的許香鳳撞了個趔趄,一腳踩空掉進路邊的排水溝,半邊身子浸在汙水裡。
呢子大衣吸了水變得極重,許香鳳掙扎了半天才從溝裡爬出來。再去找撞她的人,卻是連人影都看不見了。
這一晚受到的憋屈太多,在人前裝了大半輩子優雅的許香鳳崩潰了,歇斯底里地大吼:“偷漢娘養的小逼崽子,別讓老孃抓到是誰幹的!”
有騎車路過的青年嚇得車把一歪,差點沒摔溝裡。
扶穩車子,看清罵人的是許香鳳,一張嘴驚得老大,半天都沒回過神,被許香鳳帶著殺氣的目光掃了一下,蹬起腳踏車就跑。
天哪!許阿姨也會罵髒話啊,還罵得怪髒嘞!
嗚嗚,都是裝的!他再也不羨慕李東風有個溫柔又不會罵人、不會打人的娘了。
大伯家住的家屬院離廠區有點遠,走路要近半個小時,原主平常都是騎車上下班。但今日李東風說去市裡出差,一早把她的腳踏車給騎走了,花忍冬只能腿著回來。
這一片家屬院是前幾年新建的,每一座家屬院都是由大大小小的十幾間房子圍成的一個四合院。
裡面住的有縣辦工廠的工人,縣學校的老師,縣醫院的大夫……都是有人端鐵飯碗的人家。
花大伯家住的家屬院靠近馬路邊,進衚衕後第一個門洞進來就是。
除靠南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