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許鐵柱讓人滿大隊找人,終於在山腳下把兩人找到。
彼此,兩人正在向大隊的老倔頭學習怎麼織網捕魚,老倔頭嘴裡叨著根燃了一半兒的煙,向上飄的煙薰的老倔頭一隻眼睛微眯,手上的動作卻緩慢又細緻,連常年都陰沉沉的一張臉,此時也愉悅地笑成一朵花。
老倔頭一向對村裡來的知青不假辭色,不想對夏知青竟極為投緣,不但手把手教他織網,還把配製魚餌的配方都教了。
這樣沒有網,用一根棍子和一個鉤子也能釣魚了。
夏宇學的認真,等被許鐵柱找到,要帶他們去吃飯時,夏宇把兜裡剩下的半包煙扔給老倔頭,“大爺,我不會抽菸,這半包煙你留著抽,等忙完了,我再來向你討教打魚方法。”
老倔頭接過煙,臉上的褶子花開得更大了,“只要年輕人肯學,我老頭子就肯教,回頭大爺再教你幾個編捕魚簍的方法。”
“哎,說好了,回頭我可真來學!”
“你大爺可沒和你開玩笑,你真來,我就教!”
“好勒,咱爺倆可說好了!”夏宇跟著許鐵柱走出老遠,還依依不捨地回頭和老倔頭揮手。
許鐵柱心裡嘖嘖:這個小知青看著倒是比之前見過的知青強,不過太會討好人了,不但要讓村裡的大姑娘小媳婦防著點兒,他平日也得多留意些。
午飯在許鐵柱家吃的,用土豆乾和幾片鹹肉燉的一鍋鹹菜,一個醬炒雞蛋,還有一個炒辣豆腐,雖然只有兩個菜,但有肉有菜,可見許鐵柱也是用了心準備的。
剛上炕坐好,許鐵柱的媳婦劉春花就倚在門上說話,“二花,嬸子做菜的手藝也就一般,別嫌棄啊。”
花忍冬笑,“這手藝還一般啊?聞著就要把人香迷糊了。”
劉春花被花忍冬說的笑容燦爛,“還香迷糊了,小姑娘說話就是好聽,不像我家那幾個小子,說句話能把人噎死。愛吃就多吃,嬸子去給你撈兩個鹹鴨蛋帶回去就飯吃。”
“嬸子,不用了,我在城裡也能買到。”花忍冬忙出聲阻止。
劉春花卻已經跑去正屋旁的偏廈子,“那能一樣嗎?自己家養的鴨子,都是自個兒去河裡撈魚吃的。你別管了,陪你叔喝兩口,鴨蛋一會兒就煮好了。”
鹹鴨蛋放到鍋裡煮,十幾分鍾就煮好了,一共給煮了八個,煮好後撈出來放到旁邊晾著。
花忍冬喊她進來也吃一口,劉春花卻挎著個籃子出門了,“你們吃,我去地裡給你們挖點大腦崩!”
說完,一溜煙兒地跑了。
花忍冬知道劉春花說的大腦崩,長在地裡,大大的腦袋,細細的身子,吃起來還有點蔥味。
蘸醬吃,炒雞蛋吃,拌鹹菜吃都不錯,只是沒想到這個時候就能挖了。
“叔,地裡的大腦崩多不?”
許鐵柱吱溜一口酒,辣的一呲牙,滿足地放下酒杯,“多啊,咋不多?尤其是苞米地裡,一撅子下去就是一堆。咋地?也想去挖點?”
“嗯嗯,等會兒叔借我點工具,我也去挖挖。”
許鐵柱當然不會拒絕,“那行,一會兒你再拎個土籃子,挖回去剁碎了塌雞蛋才好吃呢。”
花忍冬和夏宇趕緊扒飯,許鐵柱連著說不著急,倆人還是快速地把碗裡的飯都消滅乾淨。
許鐵柱看看自己的酒盅,這才沒喝上兩盅呢,咋就吃完了?平常他們這些老爺們喝起酒,那可都是要喝上半下午的。
見倆人都眼巴巴地看著自己,許鐵柱也喝不下去了,嘆口氣,把酒盅裡的那點酒底給悶了。
花忍冬在桌上放下兩塊錢和二斤肉票,許鐵柱看在眼裡也沒說什麼,市裡領導下到村子裡,吃飯也都是要給錢給票的,想來二花回去也能報賬,不過兩塊錢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