噴火……
他凝視她的眼睛,目光緩緩移下去,她緊縮在浴桶裡,烏黑濃密的髮絲將身體密實的包住,只能看到光潔纖柔的肩頭微微聳動,不禁眼睫垂了垂,“我以為你……還沒脫衣服呢!”提著壺走上前,伸手去拭水溫。
顧凝以為他要共浴,忙道,“木桶太小了,你等一下吧!”
楚元禎笑了笑,緩緩倒了一些熱水,手在裡面攪動了一下道,“你洗吧,我去後院沖涼就好!”
顧凝忙叫住他,“井水太冷,廚房外面的大木盆裡有白天曬過的熱水,你去那裡洗吧。”
待楚元禎走出去,顧凝也顧不得什麼享受泡澡的樂趣,匆匆洗了洗便用大手巾裹住,飛快地擦乾然後胡亂地套了件薄睡裙。
楚元禎沖涼之後回屋,吹熄了外間的燈,挑簾進了內室,見床帳低垂便走過去。顧凝忙道,“把燈吹了吧!”
透過藕色的紗帳能看到她一把青絲散亂枕上,想起昨夜那柔滑清爽的髮絲纏繞指端滑落胸膛的滋味,讓他身體驀地緊繃起來。
他未吹熄燈火,反而撩起一線床帳,輕笑道,“頭髮不是溼了?要不要擦乾?”
顧凝被他這樣看著,臉頰幾欲噴火,忙抬手捂住,“沒有,剛才搭在浴桶外沿,是乾的。”
楚元禎早就看到她髮絲微潤,順滑如絲,只是想在燈影裡看看她淡然沉靜之外,別有的一番嫵媚嬌柔。
顧凝見他不肯吹燈,忙翻身向裡,白絹睡裙輕軟地貼在身上,勾勒出柔媚的線條,光裸的纖長手臂在燈光裡泛著白玉般的光澤,讓人遐思無限,無停頓地回憶起那雙手臂那般無助的攀附……
楚元禎忙去熄了燈,輕手輕腳地上了床,在她外側平躺。
一時間兩人都沒說話,只有窗外的風聲,還有平緩的呼吸、急促的心跳。
“你……”
兩人同時開了口,顧凝便立刻住聲,楚元禎接著問道,“你身上的衣服有點奇怪。”顧凝眉眼一沉,緩緩地搖著羅扇,細聲道,“夏日天太熱了,我又怕受風,便跟茗雨她們隨便翻書,把從前人們穿在外面的胸裙和半臂做在一起,夜裡穿著也方便。不怕風,又不會太熱。”
楚元禎從認識她之初就感覺她有些地方奇怪,不過一直也沒在意,笑了笑,翻身向裡,手臂自然地將她圈在懷裡。
他輕聲問道:“拜訪完親戚,哪日回去?”
他剛沐浴過的身體表面涼涼的,隨即卻有能融化她鎮定的熱力陣陣透出來,顧凝的聲音軟軟的帶著沉夜特有的嫵媚,“父親說既然要回去,就早點吧……嗯……”
他原本清朗的聲音低醇悶悶的,“……如果擔心,讓爹一起去惠州……鋪子後面有院子……跟秦掌櫃住在一起……”
“……唔……不用……”背上一陣陣的酥麻讓她說不出話……
風如吟,夜沉沉,月色靜好,花鳥兩繾綣。
第二日晌午不到茗香便回了家,帶了些點心來。顧凝跟她們商量了一下往後的安排,茗雨自然要跟她去惠州,顧凝本想讓茗香回王家去,但是茗香說王夫人已經將她給了顧凝,她就要死心塌地地跟著。顧凝只好讓她先在家照顧老爹一段時間,順便物色一個丫頭回來調/教一番,等放心了再去楚家。茗香也只好答應。顧凝又託鄰居馬大嬸幫忙照顧一下父親,平日兩家關係不錯,大嬸自然答應。她還請椅子兒來喝了酒,恰好他要去惠州跟房家做木匠活,希望到時候楚元禎能多多提攜他。楚元禎感激他對顧凝的照顧,有求必應。
接下來的幾天三人把冬日的被褥晾曬,又幫老爹和顧衝把棉衣拆洗過,等過些時候再幫他們縫。鄰居們也都來串過門,有拐彎抹角請楚元禎幫忙給謀個差使的,有家裡要娶親手頭緊的,也有真心替顧凝高興送了雞鴨和水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