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庚一言不發的微微俯身。口中一聲嘆息,幾不可聞。
——那位璀璨耀眼,震dàng洪荒的一代英傑,便要這般隕落?便宛如是流星,盛極一時,卻又瞬間墜落。
心中卻總覺,眼前一幕,有種不真實感。
無獨有偶,此刻在那三十三天之上,那yù清清微天內。一位道服老人,正是神情淡漠,毫無表情的看著遠處,那重重雲霧。
眼神深邃,彷彿能dòng穿無數世界。而此刻卻也是一聲嘆息:“本道是可造之才,卻終究還是失之於自負。可惜了——”
這老人形貌清癯,彷彿尋常老者。而旁邊站立兩人,卻一是廣成,一是慈航。俱皆持弟子之禮,神態恭謹。
此刻聞言,俱皆是面面相覷,也是一臉的感慨。
只是那廣成子,卻多少是有些如釋重負。而那慈航道人的,則是悵然若失。
那老者只呢喃了片刻,神情便又恢復了冷漠:“你二人,可持我這空界符,去那無盡焰海走一走!若然是望見那位玄聖大帝,可酌情處置。若有可能,便助那冥河幾人,一臂之力!”
兩道紫金符籙,驀地打出,落於二人手中。而此刻不止是廣成子,便連慈航,也是神情錯愕。
以往對那嶽羽,自家這師尊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盡全力。此番不暗助其一把也就罷了,居然又下如此狠手?
廣成子不由yù言又止,那慈航卻若有所悟,將手中紫金符籙收起道:“弟子與師兄,必不負師尊所望!定教那嶽羽,逃不出無盡焰海!”
道袍老者不由一笑,滿含欣慰之sè。接著卻又一聲嘆息,負手行入那yù清宮內。
而廣成子此刻,也驀地一醒。心中是宛如明鏡,瞭然一切。此前一直縱容,是感覺此子,有攪翻天地的可能。可此刻出手,卻是已對那位玄聖大帝,斷絕了所有希望。此刻的動作,正是對那位祖師提前表態,彌補早前之失。一番算計,可謂是滴水不漏。
幾乎同一時間,幾百億裡之外的驪山之巔。同樣有一男一nv,在目視南方。
“兄長!這一次,你我真正是有些草率了!”
nv子形貌雍容,端莊秀麗,正是nv媧聖人。此刻卻是神情黯然,滿面的頹喪之sè。
“早該想到,此子成長太速,過於自負。你我不該輕信於他!師尊cào控洪荒,已有近二十萬載。又豈是一介小兒,可以應付?”
旁邊的伏羲,聞言之後,反是一聲輕笑:“你就這般不看好他?就認定此子,必定隕亡?”
“莫非還有其他可能?師尊的手段,你又不是不清楚!”
nv媧微微搖頭,滿眼的自嘲:“也是那嶽羽手段太狠,bī得我無路可走。否則我是斷然不會早早押注,在此子身上——”
“那可未必!”伏羲一陣搖頭,而後沉yín道:“那位陛下十幾日前,便到了極南之地。卻拖延至今,才入那無盡焰海,進入焚明天中,以我料來,是必定已然察覺那位的後手。明知兇險,卻仍舊堅持入內,多半還是有些把握!即便是取不到他的成道之機,也能做到全身而退——”
nv媧卻不置可否,眼神之中,也滿蘊著不以為然之sè。
——那三清道祖,西方二聖的xìng情手段,她再明瞭不過。一旦事不可為,必定要下辣手,以彌補之前過失。
且即便將那焚明天內那東西,奪到手中又如何?這世間,不說那混沌準聖。便連她自己,也是眼熱無比。
——怎可能忍住,不去搶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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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明天,除那激湧罡風,靈力狂cháo之外,正是一片死寂。
“鴻鈞啊鴻鈞!你莫非以為,自己此番,真的是贏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