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內，趙通已經死的不能再死。

一雙眼珠子幾乎要瞪出去。

死狀極其的悽慘。

餘生靜靜的看著，臉上沒有什麼表情。

與他想象的不同，殺死趙通，便沒有給自己帶來太多的痛快感覺。

就像踩死一隻螞蟻，餘生的內心毫無波瀾。

原來，自己內心並沒有那麼憤怒。

是啊，若是自己真的如此在意，又為何現在才會殺死趙通，他之前沒有時間嗎？

不，只要他想，這花不了多少時間。

他之前表現的殺意，恨意，彷彿都是為了給自己一個交代，給餘大勇他們一個交代。

此時此刻，餘生忽然對自己有一種陌生感。

曾經的那些少年回憶，也在他的思緒中，越來越遙遠。

現在的他是一個修士，可以橫掃一切凡人力量的築基修士，本質上，他已經不是一個人了。

想到此處，餘生忽然背後發涼。

自己怎麼會變成這樣？

但，這樣，又有什麼不對呢。

沒有不對，但就是感覺不對。

餘生想不明白，他突然有些難過，難過之中，又帶著憤怒。

片刻後，他消失了，帶走了趙通的身體。

......

回到大金酒樓時，陽光正好停留在窗前。

開門，關門。

餘生直接坐到了床上，然後倒頭而下。

趙通的屍體，已經被餘生在高空焚燒，徹底消失在世界上。

“你怎麼啦？我感覺到你很迷茫。”小龍游到床邊，問道。

“小龍，我變了嗎？”餘生捂著臉，沮喪著問道。

小龍聞言，思索之後，回道：“什麼都會變，你變強了，也長大了，這沒什麼不好。”

小龍說完，餘生從床上坐起，他看著小龍，好一會後說道：“我現在對於殺人，毫無憐憫之心，這不是我。”

“既然要殺就要果斷，免得惹來後患，你殺趙通沒什麼問題。”

“殺趙通沒什麼，可以前的我絕不會這般殘忍，這般視生命如草芥！”餘生搖頭說著。

以前的他，雖然心中有怨恨，但他知道自己是善良的，是正義的。

可如今，他對自己產生了懷疑。

他能看到將注靈水灌入趙通口中時，他自己那獰笑的表情。

這次，小龍沉默了片刻，少頃，方才開口回道：“這就是你，之前你一直在壓抑自己，你的善良正義是因為弱小，以前你需用它們來偽裝自己，保護自己，你現在變強了，你不再需要那些善良正義，只要你強到無敵，你做的一切都是正義，就連殺戮也是一種善良。”

小龍的話，讓餘生低頭不語。

片刻後，隨著一聲嘆息，餘生眼中的迷茫暫時褪去。

“謝謝你，小龍。”

小龍聞言，搖頭回道：“其實，你一直沒變，你一直很在乎別人的看法，比如當初你給梁空空魔血，也包括你去黑心島殺千夜，這難道真是你想要做的嗎？不過只是你渴望給人好印象，給人你知恩圖報的形象，終歸到底，只是為了滿足別人對你的讚許罷了。”

小龍說著，在餘生的目光中，游到了窗邊看向天外。

“生殺搶奪，是萬物生下來的本能，禮義廉恥，是你們人族給自己定的枷鎖，若是你有一天能明白領悟這一點，或許，你會變得無比強大。”

說完，小龍面向餘生，蛇眼含光。

餘生久久不語，他無法反駁小龍，因為小龍或許是對的，但他也不願附和，因為他是一個人。

此時此刻，餘生忽然有一種孤獨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