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正在褪去,海邊的日出像往常一樣出現。
鄭翰收起彼岸舟,落在沙灘之上。
“林夢,滄南宗真是好氣運,只怕下一屆南火武院掛牌修士必定有她一份了,三宗十年五人的名額...此女,實在可怕。”
天光微亮,鄭翰幾個飛躍便在沙灘消失。
再出現時,已經站在實地之上。
築基之下,靈氣不存體,只能運用靈氣附於腿腳,從鄭翰飛躍的距離來看,煉氣後期絕非虛假。
而像那御劍飛行之術,還需築基之後方可施展。
從腰間儲物袋拿出一張白色紙符,往空中一拋,紙符化為光圈散開,鄭翰向圈內走去,穿過後,帶出一些灰塵與水分。
“也好,本來說滿期半年,如今剛好藉此回去把這鬼差事丟給別人,我也好準備閉關,不入築基皆為螻蟻啊。”
鄭翰邊走邊語。
在鄭翰所在不遠處,立有一塊牌坊,左柱雕的是群魚繞水,右柱刻的是五穀豐登,正上,用黑字描了三個字,前尾村。
此時天色剛亮,前尾村所有房屋皆是房門緊閉,黑燈瞎火。
唯有一家,雖然沒什麼燈光,但它屋門卻正在悄悄開啟,正是餘家。
一位不算高大但有些粗壯的中年男子從門後走出,在左右探頭之後,對著屋內嘀咕了幾句。
接著一個女子,一手掛著一個灰色的包袋,一手拉著一名少女,出現在餘大勇身旁。
正是餘大勇的妻子姚珍,與他女兒餘伶兒。
餘伶兒此時一臉呆滯,眼角處還掛著十分明顯的淚痕。
顯然是傷心過度導致。
一家人似乎早就商量好了,將門帶上之後,向著側邊的一條小道快走而去。
不一會,便走出了村子。
也在他們走出去不久,有四人從另一旁的屋內走出,朝著餘大勇他們消失的方向追去。
那四人似乎並不著急,像是算到了這一切。
...
前尾村,面海靠山,往裡走地勢漸高。
餘大勇一家走了約莫一個時辰,終於進入了山路之中。
初春山道之上,灑滿冬末的殘葉,加上凌晨的露水,空氣中瀰漫著腐爛的味道。
餘大勇將餘伶兒從背上放下,靠在一塊爬滿青苔的石頭後就癱坐在地上,口中呼呼喘著粗氣。
“大勇...咱們...這是去哪啊?”
姚珍雖是婦人,但平日裡勞作不停,體力相較於一般男性倒也不遑多讓,此時雖然也是滿頭掛汗,但說話倒也清晰。
餘大勇接過姚珍遞來的水袋,猛灌了幾口後,又遞給了石頭上的餘伶兒。
喝了幾口後,餘伶兒清醒了許多,但依然麻木的看著前方。
餘大勇見餘伶兒喝了水,心中也稍稍放心了些,他望了望身後的路,回答道:“先出了這山再說吧,這輩子去過最遠的也就是平陽城了,但平陽城肯定是不能去了,放心,我餘大勇一定不會讓你們母女受苦的。”
姚珍點了點頭,餘大勇是個體貼的男人。
昨日,周鵬紅著眼帶人來到餘家,說自己兒子周興一夜未歸,結合前天魚尾灣的大浪,周鵬知道自己的兒子只怕已經命喪南海。
喪子之痛讓周鵬瘋狂,便將氣撒在了餘大勇身上。
揚言要讓餘家全家陪葬。
因此,餘大勇方才下定決心離開前尾村。
而餘伶兒在得知周興之事後,她自然想到了餘生,一艘船上哪有兩種結局。
於是,她怨自己,怨她母親姚珍。
她怨周鵬,怨村子每一個見死不救,冷嘲熱諷的人。
她心裡的幽怨,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