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在雲中,幾番浮現。
春夜似水。
朝夕城,燈火成片。
從萬福廳離開之後,餘生參加了陳家為他舉辦的家宴。
面對陳家人的熱絡,剛開始餘生還表現的有些雀躍,但沒一會,他便覺得無趣了,因為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面具,就連講的話都彷彿刻意帶著同一種腔調。
餘生不喜歡,那時的他想起了前尾村,想起了餘大勇、餘伶兒。
因此,家宴現場一直關注餘生的陳畫月,見他沉默不語,便叫人帶他回了房。
“五月了,南海的海龜也要開始孵卵了,希望今年能多生一些...不知道伶兒他們現在怎麼樣啦?”
坐在鋪滿軟綿的被褥上,餘生思緒翻湧。
想著想著,餘生手腕處有冰涼的感覺傳來。
從剛剛到現在,小龍一直待在餘生的手臂上,此時的小龍只有食指粗細,隔著衣物根本不會有人發覺。
哪怕是之前在餘生換洗之時,在穿上內衫後,那僕人也沒有發現。
“你也想家了嗎?”
餘生將袖子撩起,看著小龍從手腕處游到了掌心,昂著頭,似乎在回應著他的話語。
餘生臉上露出笑意,心中思鄉的情緒有了一絲寄託。
透過這兩月的朝夕相伴,他與白蛇之間也建立了某種感情。
任何時候只要有親近的人或物,便能驅趕內心的孤獨。
起碼餘生是這樣覺得的。
突然,小龍從掌間消失又回到了手腕上,接著,門外便響起了一陣輕柔的腳步聲。
“餘小哥。”
是陳畫月。
雖然不知道陳畫月找他有什麼事,但餘生還是下床過去開了門。
‘嘎吱—’
門開啟後,餘生眼前一亮。
只見陳畫月此時已經換了一套衣服,原先的紅金袍子換成了一套素白金絲的襦裙,燈光之下,餘生感覺陳畫月身後的夜色都開始明亮起來。
餘生看的賞心悅目,陳畫月嘴角抿笑。
“原先的衣服有些酒味,怕餘公子不喜歡便去換了一件。”
餘生尷尬一笑,見陳畫月的樣子明顯是要進去聊。
側過身,餘生讓開身位讓陳畫月走了進去。
雖然只有十五歲,但餘生也知道孤男寡女的道理。
就在他站在門口猶豫著要不要關門的時候,陳畫月開口笑道:“公子是個知禮的人,不如開個窗,門就帶上吧。”
餘生臉上一紅,但也覺得陳畫月說的沒錯,便照做了。
一切弄好,餘生還是有些舉措。
但陳畫月卻是大大方方的為自己倒上了茶水,當著餘生的面,細飲了起來。
餘生見陳畫月這般模樣,心想自己一個大男人怎麼能還不如一個女子。
嘀咕一句後,鬥氣一般的坐在了陳畫月對面。
陳畫月被餘生弄的發笑,直言道:“餘公子,好有趣。”
餘生剛剛鼓起的氣勢,在陳畫月的笑言中瞬間瓦解。
“畫月是奉義父之命來問問餘公子對於這個房間是否還滿意,還有沒有其他的要求。”陳畫月說出自己的來意,也化解了少年的窘迫。
“沒有不滿意,此處比我以往住過的任何地方都要好。”
餘生目光流轉,剛剛從進門開始就開始胡思亂想,倒真沒仔細看過這個房間。
絨毯石桌,一張牡丹迎月的屏風橫在桌子與床之間,兩座攀枝紅木燈架分列屏風兩側,燈架上,兩根小臂粗細的金燭正在‘滋滋’燃燒。
而金燭發出的燈光,正隨著一扇繡花圓窗透出了屋外,同時也照亮了整個房間和餘生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