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罪名嘛,能不沾就不沾。
日子久了,他多少忽略了這些髒事,只覺得自己回給六尚局的禮是乾淨的就萬事大吉。
陳冀江說完之後又跪了好一會兒,沒聽見再問話,也沒聽到任何別的話。
需要,有一聲翻奏章的聲音。他神色一緊,知道這是方才答的話沒讓陛下滿意。
他屏息一叩首,壯著膽子:&ldo;這個……陛下若是疑臣有意從中撈了什麼……&rdo;
又一聲翻奏章的聲音。
陳冀江:&ldo;這臣就當真沒有了。這樣的事少不了要經常見面詳談,六尚局畢竟在後宮,臣若來來回回這麼走動……陛下您早知道了。&rdo;
御前最走不開的就是他。就連不當值的時候他都不敢走遠,怕臨時有個意外需要他拿主意。所以平常若沒有差事需要他走後宮,他一點都不想走那麼遠,歇下來的時候在殿後的小間裡喝喝茶多好?
謝昭一邊聽一邊睇著陳冀江的神色掂量裡面的真假,須臾,他稍緩了口氣:&ldo;起來吧。&rdo;
陳冀江頓時覺得逃過一劫!
待他站起身,皇帝又說:&ldo;這事你不必管了,宮正司也不用插手,朕讓御令衛來辦。&rdo;
&ldo;……諾。&rdo;陳冀江心絃緊繃。
讓御令衛來辦而把執掌宮中戒令刑責的宮正司隔開,可見這事不僅比他料想的大,也超過了陛下自己的預想。
陛下這是完全不想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連讓宮正司網開一面的機會都索性斷了。
紫宸殿裡那一出,弄得雪梨也有點心悸。
回九格院後坐了小半刻,她覺得還是得去見見陳冀江,怎麼著也得表表歉意。
‐‐要不是她突然查起了宮裡的帳,人家當大監的才不會受這驚呢。
雪梨讓福貴先去打了個招呼,過了晚上輪值的時辰,她就獨自一人往陳冀江的住處去了。
九格院跟那邊給宦官的九處院子正對著,二人其實也就隔了個廣場。她這邊一出門,陳冀江在院子裡就瞧見了,走到院門口等她。
&ldo;阮娘子。&rdo;陳冀江作了個揖。
雪梨淺淺一福:&ldo;陳大人,今兒個……實在抱歉。&rdo;
&ldo;阮娘子您甭說這話。&rdo;陳冀江抿著笑,伸手一引請她進去。
進了正廳,還得她坐上座。等陳冀江在側旁坐下,她就起身把手裡的一方小錦盒送了過去:&ldo;這個,大人您……&rdo;
&ldo;別。&rdo;陳冀江一擺手,沒接,口氣從容,&ldo;阮娘子,這話咱說清楚咯。陛下知道了宮裡的事來問罪,那是陛下的事。阮娘子您就是幫著查查帳不是?又沒成心告我黑狀。您這是奉旨辦差,剛才那事跟您沒關係。&rdo;
陳冀江現下拿捏得很明白,這會兒誰的禮都不能收,不管是阮娘子的還是六尚局的。
陛下正對他不放心呢,他再收個禮,更說不清楚了。
可是這話落在雪梨耳朵裡,就難免覺得陳冀江這還是心裡記仇正話反說呢。
她靜了靜,道:&ldo;大人您息怒,宮裡這帳……&rdo;
&ldo;我知道我知道。&rdo;陳冀江慡快地擺手打斷了她的話,&ldo;我知道您想說什麼。娘子您別多心,您要非覺得心裡不安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