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梨稍稍放心，又還是央著祁氏多留了半個時辰，等阿杳一覺醒來見精神仍是不錯才讓她們回去，仍不忘叮囑一句：&ldo;記得跟淑妃夫人說一聲……萬一會傷身，趕緊請太醫過去看看。&rdo;

祁氏連聲應下後告辭了，衛忱笑籲口氣，看看雪梨：&ldo;比從前會辦事了。&rdo;

&ldo;總得有點長進嘛……&rdo;雪梨被他說得還挺不好意思，頓了頓，又解釋說，&ldo;而且我真怕阿杳有什麼不妥。陸大人和陸夫人都不在了，只有她了！&rdo;

暮色沉沉，夏日的晚風一點都不涼慡，裹著滿滿的熱意在宮牆間刮著，再怎麼刮，各處都還是死氣沉沉。

悅和宮上下歸於安寂，宮人們都死死低著頭不敢吭聲，兩個隨居的小嬪妃坐在旁邊也噤若寒蟬。

淑妃臉色鐵青，切齒壓了半晌怒意，淡睇著跪在下頭的祁氏一聲冷笑：&ldo;你這是成心給本宮好看呢。&rdo;

&ldo;夫人恕罪，奴婢……&rdo;祁氏驚恐得說不出話。她是如實說了方才的事的，雖有料到淑妃興許會有所不快，卻沒想到她會這般勃然大怒。

強嚥了口口水，祁氏伏在地上道：&ldo;當時是都鬧得過了些……奴婢和阮姑娘都沒來得及攔，可帝姬、帝姬……&rdo;

&ldo;帝姬若有什麼損傷，你們舉家抵命都不夠。&rdo;淑妃風輕雲淡地說著，看到祁氏分明地一陣戰慄，又悠悠道，&ldo;信不信本宮現在就把你兒子扔出去餵狗？&rdo;

&ldo;淑妃夫人！&rdo;祁氏的臉上一下就沒血色，僵了一瞬後連連磕頭，&ldo;夫人恕罪、夫人恕罪！帝姬若有不妥，奴婢自己抵命，但求夫人……&rdo;

&ldo;行了。&rdo;淑妃止了她的話，顏色稍緩，&ldo;御醫看過了，帝姬沒事，若不然你還有命跪在這兒謝罪？&rdo;

祁氏驀鬆了口氣，跌坐在地上胸口起伏明晰，淑妃也吁了口氣，一下下轉著手上的珊瑚手釧。

&ldo;伯伯……&rdo;阿杳躺在榻上，被那珠子的紅色吸引了，伸著小手想要去玩，&ldo;伯伯！&rdo;

淑妃淡睃著她：&ldo;小沒良心的，娘都不會叫，倒先會叫伯伯了？&rdo;

阿杳明眸含笑：&ldo;伯伯！&rdo;

淑妃再度看向祁氏：&ldo;你，自己到宮正司領三十板子去。這種事不許再有。&rdo;

&ldo;諾……諾！&rdo;祁氏冷汗涔涔地應下，也不敢再說半句辯解的話，一叩首，忙不迭地往外退。

淑妃冷眼看著她離開，柔荑輕抬，一下下揉著太陽穴：&ldo;細想來，倒也不全怪祁氏。&rdo;

似是自言自語的話讓殿中眾人一滯。

宮人們品著其中意思不敢擅言，在座的喬宣儀也一言不發地低了頭，另一位盧美人倒是機敏些，她頷首道：&ldo;是……臣妾鬥膽妄言一句，夫人您罰祁氏罰得重了。錯哪裡在她呢？還不是因為那邊明知帝姬要去還備著酒……&rdo;

這話落在淑妃耳朵裡十分合意。

淑妃微一笑：&ldo;來人，去叫阮氏來一趟。若御前那邊攔著，就說她險些誤傷了帝姬，本宮叫她來問問話。&rd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