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人間的第一個晚上,雲初又做夢了。
看著眼前熟悉的雲霧和仙鶴,雲初動也不敢動。
不知道又是哪位神仙有話要說,給她託夢了。
有了前兩次的經歷,她現在一做夢就忍不住發顫。
“別怕。”
背後忽然響起一道男子聲音。
雲初被嚇得往前躍了兩步,忙轉過身去看,原來是齊宥帝君。
“帝君,您有吩咐可以直接來找我,沒必要託夢來嚇我。”
雲初撫了撫心口,忍不住抱怨道。
剛說完,雲初看到齊宥那張波瀾不驚的臉,就回想起他讓人施雷刑的事。
要說不怕是假的,畢竟自己差點回不來。
想到這裡,雲初低頭斂聲道:“這……小仙沒有怪您的意思,就是有點被嚇到了。”
“皇宮中巡守過多,託夢更方便。過去的事本君不會追究,況且你並無過錯。”
雲初狐疑地用餘光打量他,不斷腹誹。
齊宥帝君在天上還是一副剛正不阿,把天條奉為圭臬的模樣。
這才過了多久,又改口說她沒錯了。
雲初眨了下眼,單手支起下頜,繞著齊宥帝君走了一圈。
“……您不會是清衍仙君假扮的吧?”
齊宥帝君轉過身,恰好與雲初面對面站立,不言一詞。
雲初這才發現自己在帝君面前說的話有多放肆,不自覺地縮了縮脖子。
“我說夢話呢,您就當沒聽見。”
齊宥並未糾結雲初的話,難得話語急促地問道:“天樞筆已被珩彥拿走,接下來你要如何做?”
雲初沒想到他會有此一問,只覺得莫名其妙。
但回想起自己上次對魔族在天界有臥底的猜測,又警惕起來。
“帝君為何問我這個?”
“難道你不想為魏錦書改命?”
“小仙從沒有說過要為凡人改命,是帝君一直在攛掇小仙。”
“那本君換個問法,”齊宥凝神注視著雲初,“你認為天道為天界墮仙,身隕魔族和凡間惡人設定的命書過於悽慘,且沒有盡頭,是為不公,對嗎?”
雲初回想起第一次剿滅煞氣後,她迴天界,在南天宮與齊宥的對話。
她的確在齊宥面前斥責過天道不公。
難道齊宥就是因為這個,才不斷提醒自己去為魏錦書改命?
未等雲初想明白,齊宥再次開口,並遞過來一面銅鏡。
“你不是不知自己的來處嗎?這溯源鏡能照出萬物本體,它能給你答案。”
雲初接過齊宥遞過來的鏡子,翻轉檢視,發現就是一面被打磨好的普通銅鏡。
從前魏錦書當才人的時候,都沒用過樣式這麼樸素的銅鏡。
想著齊宥的話,雲初拿著溯源鏡放在自己面前。
卻見溯源鏡中,沒有任何人影,反而透過她,照出了背後的雲霧。
“可這鏡子里根本就沒有人影。”
齊宥頷首道:“神器有靈,只會照該照之人。”
“不能照我,又如何能讓我得知自己的來處?”
“那就去照身邊之人。”
身邊之人?
錦書自然不可能害她,難道是去照蕭承胤?
雲初想了一圈,身邊也只有明闌這個奪舍凡人身體的魔族最為可疑。
“帝君幫我,是希望我去與天道作對,修改魏錦書的命書嗎?”
“改與不改,答案在你心中,非本君可以左右。”
“那帝君為何要讓我知曉前塵?”
“你不必試探本君,本君不是魔族的臥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