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錦書也定在原地,不再往前。
“怎麼突然想看日出了?”
上次在摘星樓發生的事還歷歷在目。
魏錦書心中生疑,不由開始猜測雲初的目的。
雲初知道她在想什麼,摘星樓廢修為一事,終是兩人的一塊心病。
正面迎上魏錦書懷疑的目光,雲初只作出一副無辜又真誠的模樣。
“我不是想看日出,而是與你一起賞遍人間美景。”
雲初的話說得坦誠而真摯,讓魏錦書看不出來一絲欺騙。
片刻斟酌後,魏錦書終是卸下心防,決定再信雲初一次。
“那明日早些起來,我帶你去。”
“好。”
春日的晨光,比冬天更早。
魏錦書環住雲初的身子,帶她落入摘星樓。
兩人如同上次一樣,並肩憑欄而立,遠眺連綿山巒間緩緩升起的一輪旭日。
溫暖日光映照而來,在宮牆上綴出層疊光影,又漸漸向上,將光線抬高至摘星樓頂,灑在兩人的臉上。
雲初伸手觸控著陽光,閉著眼慢慢開口:“聽說看見旭日初昇是個好兆頭。”
“天下共睹的事,那有什麼預兆之說,”魏錦書看著她沐浴陽光的慵懶模樣,也彎唇一笑,“你從前根本不信這些凡人話術的。”
雲初睜開眼,目光遠眺。
“人嘛,總會變的,世事無常。”
“是啊,世事無常。”
日頭升至天邊,人間大亮。
雲初的目光隨著天上的白雲飄遠,又落到城郊一塊土地上。
房屋和樹木的遮擋,讓雲初只能看見田地的一角,看不清更遠處。
但那塊土地顯然是黃土遍蓋,沒有任何秧苗。
雲初看了一會兒,便問道:“這都春日了,怎麼還沒播種?”
魏錦書順著雲初手指的方向看去,見是城郊的那些土地,便出口解釋。
“開年來,異象遍生,三月本應春雨連綿,但從最後一場大雪後,至今日日豔陽高照,再沒有下過一滴雨,田地一月之間就乾涸開裂,如同旱災一般。更怪的是,百姓們種的莊稼和菜地即便澆了水,也根本養不活,所以只能先不播種了。”
“澆水也養不活?”
“天要亡國,又能如何。”
這些日子,雲初也聽魏錦書提起過外頭的事。
天災人禍不斷,百姓水深火熱,各路叛軍自立為王,朝廷出兵圍剿也大多戰敗。
命書雖然已經改了,可雲初也說不準到底什麼時候能起效。
但在魏錦書封后之前,定然會開始有所預兆。
見雲初沉思不說話,魏錦書握起她的手,開口道:“再過會兒,日頭就要曬了,我們回去吧。”
雲初有些猶豫,“錦書……”
“怎麼?你不想回去了?”
突然冷下來的語氣令雲初察覺到自己的失態。
她淡然自若地掩飾內心的不安,說道:“下次咱們什麼時候再來?我還想與你一同看更多美景。”
魏錦書本想應下,但轉念一想又沉默下來。
她心知,按照如今宮內宮外的狀況,自己怕是活不了多久了。
魏錦書目光投向遠處,平復心緒開口。
“待我得空。”
說完,魏錦書又要帶雲初走。
可雲初卻執拗地站在原地,任憑越來越熱的陽光照在身上,也要拽住魏錦書的手,不讓她走。
明顯的反常讓魏錦書察覺不對。
她本就多心,現下更是疑竇叢生。
眼見魏錦書有強行將自己帶回的架勢,雲初連忙挽緊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