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
姚平志已經找不到詞兒說了。
他現在甚至覺得姚海棠很有可能是滾到山坡底下以後死了,被鬼上身了。
不然她怎麼可能跟變了個人似的。
跟吃了熊心豹子膽似的。
別說是脾氣性格了,模樣看著都有點變了。
從前她只是瞧著水靈,可真沒這股子媚勁兒。
就真像是... ...被男人滋潤過了似的。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姚平志瞬間產生了一種強烈的嫉妒,他表情扭曲,腦子發熱,也不知道該罵什麼了,就順著姚海棠的話往後罵:“對,對。”
“老子一會兒就打聽打聽你媽的墳頭兒在哪兒。”
“你是個不要臉皮的浪貨,你媽也肯定是個栓不緊褲腰帶的婊子!”
剛還笑著的姚海棠聽到這句話頓時一愣。
她神色猛然滯住,妖冶雙眸閃了閃。
這話耳熟,昨天在惠民小炒聽候仁說起過。
好像是遲鐵... ...
姚海棠剛在心裡把遲鐵的名字唸了一遍,身側房門便被人拉開了。
老舊的門框稀稀拉拉地往下掉著紅鏽末兒,遲鐵穿著件洗到泛黃的半截袖趿拉著拖鞋走了出來。
他還是低著頭,讓人看不清表情。
可姚海棠卻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
日頭越升越高,陽光順著半堵圍牆將整個樓道籠罩在橙紅色的晨曦中。
所有的一切都是暖洋洋的——
除了遲鐵。
姚海棠覺得胸腔中的那顆心臟好像被什麼東西一圈一圈地捆住了,她感覺喘不上氣兒,彷彿快要窒息。
她失神般地盯著遲鐵,烏黑的鬢髮已然滲出潮意。
遲鐵並沒有像傳說中的那樣手上拿著什麼利器,可他頸側賁張的青筋隱隱跳動,姚海棠甚至能感覺到裡面的血液炙熱而暴戾。
然後,她耳邊便響起了尖銳且被拉長的蜂鳴聲——
姚海棠沒看清遲鐵是怎麼衝出去的。
她只知道沒過多久,人群中便此起彼伏地傳出驚恐可怖的尖叫。
離得近的都衝上來想攔著,可又沒有人敢再往前進一步。
人們就這樣推推搡搡,將本就擁擠的樓道堵得更加水洩不通。
姚海棠沒了魂兒似的定定看著他的背影。
她看著他像一隻渾身肌肉盡數繃緊的精悍豹子一般,將獵物死死地摁在身下。
掄起的臂膀如同她想象中的一樣孔武有力。
姚平志則像待宰的雞鴨似的,最後發出了一聲撕裂般的悲鳴,就徹底失去了動靜。
緊接著,刺鼻的血腥味兒便將姚海棠徹底喚醒。
她渾身打了個寒顫,抿著唇邁開僵硬的步子走過去,卻只看到他猩紅一片的狹長眼尾。
他烏漆漆的,如同堅硬鴉羽般的黑睫甚至都沒抖上一下,只是機械性地、冷漠而殘忍地一次又一次地重新掄起拳頭。
姚海棠閉了閉眸,儘量強迫自己淡定。
她順著他身側蹲下,鮮紅的裙襬耷拉在地上。
姚海棠很輕聲地叫他:“遲鐵。”
可他卻跟沒聽到一樣,魔障了似地只死死地盯著身下已經昏過去的姚平志。
姚海棠咬了咬牙,終於狠下心趁著遲鐵再次準備提起拳頭的功夫一跪,整個人牢牢地扒在了他身上!
“遲鐵... ...”
姚海棠從沒見過這樣的陣仗。
縱使是上輩子吃盡了委屈和苦楚,也沒見過這種如同亡命徒一般的暴戾和殘忍。
她下意識地便產生絲毫無法抵抗的生理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