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海棠從冰櫃裡取出封著蒜蓉醬的罐子,一看剩的不多了便仰頭眨巴著眼兒,暗暗估算下週要是繼續出攤兒的話還夠不夠用。
好像有點兒懸啊。
這幹買賣兒啊講究的就是個積攢,不能因為有了新的生意就不顧小買賣兒。
況且這買賣兒擱這個時代大多數老百姓來看,那收入是相當可觀的。
一個晚上6、70,就算打出來買賣不好的時候,一個月的純利潤也能在6、700左右。
這樣的話也能極大程度降低一些民宿的投入成本,能補點兒是點兒。
姚海棠想想買地、僱人、蓋房,資金就已經去了一半兒了。
不過好在她收的那塊兒地算是村長手裡的燙手山芋,誰都不要誰都嫌,所以才能叫她撿了漏兒,不然的話,估摸著現在她都剩不下啥錢了。
哎呀呀,看來接下來的錢真就得花在刀刃兒上嘍。
畢竟硬裝結束後還有軟裝呢。
姚海棠不敢小覷在軟裝方面的投入。
這年頭的傢俱要是換算一下兒,得比上輩子的貴。
因為都是實打實的東西,你要想像個樣兒、質量好,就得找老匠人打。
最貴的從來就是人工和技術啊!
姚海棠一邊尋思著一邊開始收拾生蠔,就這些員工而已,比夜市出攤的工作量要小多了。
她隱約聽到張鳳霞她們來來回回地掃地拖地也就沒去叫。
主要是... ...真奇怪誒。
姚海棠一邊清理著生蠔一邊不自覺地垂眸看了看圍裙下的小腹。
隨後頂著一臉痴迷相,喟嘆著感慨道:“啊。”
“鐵哥的紅糖燉雞蛋咋就這麼好使呢... ...”
“難道這就是愛的力量嗎。”
“哈哈哈哈,哈哈哈。”
姚海棠正想努力擠出句風花雪月的詩詞歌賦啥的,來歌頌一下呢,就見於小錢樂得都直不起腰了,衝進來就從身後抱住她,“誒呀媽呀可把我樂死了。”
“海棠姐你猜張姨跟我說啥哈哈哈,她說我媽她們裝犢子,連打啵兒聽著都害臊哈哈哈。”
“誒媽呀太逗了。”
“噗——”姚海棠也不忍笑出聲,“不愧是我張姨。”
“可不咋地,”
於小錢勉強緩下笑意,嘆息道:“哎... ...海棠姐你說... ...”
“... ...”
姚海棠聽身後半天沒動靜兒,以為是水流聲音太大,帶著膠皮手套擰上,側眸問她,“啊?你說啥?”
“啊,沒啥。”於小錢掩下神色中的猶豫,有些突兀地轉身,“我先去外頭盯著了啊姐。”
“行,去吧。”
姚海棠吊了吊眉梢兒輕快地回了句。
像是啥也沒看出來,啥也不知道。
畢竟誰還沒點兒心事了呢,就算關係再好也得有分寸感。
別人不主動說,她也不會追著問。
“咚咚咚——”
姚海棠才回過身,後廚的門框便被人敲響。
她未再回頭去看,唇角卻高高揚起,再開口時聲音也變得黏糊又狡黠,“怎麼,人夫來接下班兒了?”
“不急,你得晚了吧。”遲鐵步伐沉穩地走過來,想到她的習慣只在一米開外停下。
“又跟娃講哲理了?”遲鐵問。
“啊?”姚海棠一時沒反應過來,想了想才嗐了一聲,衝他擠了擠眼,“你湊近點兒。”
遲鐵這才走到她身側站定。
姚海棠小小聲地道:“你也瞧出小錢剛才表情有點兒嚴肅了?”
遲鐵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