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這麼說的,姐。”
來福賓館門口兒,王忠漢才剛跟姚海棠彙報了一下民宿那邊的進度,就管不住自己這張嘴、跟抹了油似的,那小話兒一句一句地賊順滑地往外溜。
平時連兜兒裡有多少零錢都記不住的腦子,趕上打報告傳話兒這種事兒突然它就好使了。
基本是一字不落,甚至還在複述的時候惟妙惟肖地學習了一把他鐵哥的語氣。
“姐,你咋想的?”王忠漢其實是想讓姚海棠再給他分析一下兒。
姚海棠眯著妖冶雙眸懶怠地靠著門框,唇間叼著煙深吸了一口,“我想咬死他。”
王忠漢:“啊... ...啊?”
姚海棠無奈笑道,“你說你鐵哥多有心眼兒啊,嗯?”
“怪不得給你姐我拿捏的死死的呢。”
王忠漢更不懂了,他忍不住替鐵哥鳴不平,“你這話說的不對啊姐,我鐵哥咋就有心眼兒了?”
“他都無所謂你愛不愛他,仍然默默為你付出對你好,咋就叫有心眼兒了?”
姚海棠哼哼著咬住菸嘴兒,恨不能這是某人明明輪廓很硬根子卻很軟的耳朵,“他是大無畏地付出了,是讓我有了好的做對比了。”
“但我對比完以後不得更難受麼,我不得悔死麼,後悔當初我咋就沒過意呢,我咋就沒拿他當回事兒呢。”
“愛而不得的確夠抓心撓肝兒的,但錯過也足矣讓人抱憾終身。”
姚海棠銜著煙轉身嘆出繚繞霧氣,“不過很可惜啊,你姐我就好他這一口兒。”
“我稀罕得要命,哪兒會允許自己錯過。”
“所以沒有假如,也沒有或許。”
“跟他說的一樣,我是我,他是他。我不會等到他愛上我才開始過意,我習慣先下手為強。”
她張揚又妖嬈地笑著吊起眉梢兒,“我勾不死撩不麻他的,我看看他到底咋做到無私奉獻啊?嗯?”
“你聽他吹呢。”
“... ...”
王忠漢不知道鐵哥麻沒麻,反正他是先麻了。
他想找個地縫兒鑽起來,尷尬羞愧到頭皮都發麻。
他聽到現在算是明白了,他就是個純傻逼啊。
他還啥都沒幹呢,連字典上的字兒都沒認出幾個呢,就因為秀才一兩句玩笑話給自己整崩潰了、整自我懷疑了。
然後就跟個娘們兒似的,影響幹活兒的狀態還不夠,又舔著臉跟人鐵哥扯個啥的假如。
假如啥?
有個狗屁的假如?
總假如假如的要是有用的話,他最想假如的就是小佳沒病,再假如個他是九林首富。
可沒有假如。
海棠姐從來是個活得快意又自由的人,是個想說啥說啥,想幹啥幹啥的人。
她就稀罕鐵哥,她會主動靠近他,毫無餘地、勇往直前。
生生把這個原先人人都叫遲啞巴的活死人變成了現在這個——能跟他們笑,能蹲地上跟他嘮好長時間的、渾身透著生氣兒的鐵哥。
同樣,別人的物件兒就算處得再順利,過得再膩乎兒再幸福,那也不是於小錢。
不是那個刻苦讀書學習,奮力拼搏只為了給這塊兒貧瘠的土地把坑坑窪窪的“路”、一點一點修好的於小錢。
不是那個一直在與陳舊迂腐的思想做鬥爭,說起葷話都不帶害臊的小胖丫兒。
他憑啥怪她沒看出他對她有意思?
跟海棠姐還有鐵哥比起來,他自己根本毛都沒幹啊,屁都不是啊!
王忠漢又氣又難受,憋得面色一會兒紅一會兒青。
過了老半天,他突然扒頭兒問姚海棠:“海棠姐,於小錢今兒擱沒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