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發大水的問題終究是不能再深入探討下去了。
因為沒過多久他們就要下車了。
鍋爐廠離汽水兒廠不遠,就隔了兩條馬路,遲鐵把姚海棠送到汽水兒廠門口兒以後才要走。
跟她說:“今兒地裡完事兒了以後我惦著去筒子樓找趟李嬸兒,我提前跟她打聲招呼。”
“上午去完村委會了。”
“咋樣咋樣!”姚海棠問:“村長肯定老熱情了吧?”
遲鐵笑道:“看見我的時候一點兒不熱情。”
“等我提你的時候就熱情了。”
“也不怪人家,我這臉瞅著就叫人悶得慌。”
“行,挺好。”姚海棠甚為滿意,“用不著讓全天下人都懂你的好,這樣我才能給你洗腦。”
“說全世界只有我最懂你的好。”
“讓你對我神魂顛倒,越來越離不開我。”
“離開我就活不了。”
遲鐵一愣,遂陡然失笑。
他垂著幽深雙眸,笑的發出破碎氣音,過了會兒才道:“進去吧。”
“跟那劉副廠送完單子就趕緊出來,找個涼快兒地方等我。”
“我完事兒了過來接你。”
姚海棠笑得美滋滋,“哦~~不樂意叫我跟劉副廠多聊~”
“嗯,不樂意。”他毫不猶豫,痛快應下。
撒開她之前捏捏她的手,“對你神魂顛倒的人本來就不少了。”
“甭再多了。”
“快進去吧,外頭曬得慌。”
“嘿嘿,你現在咋不大無私啦?”姚海棠好討厭在離開之前心裡還得跟撓癢癢兒似的,總想追著他再多問幾句解解癢。
怎料遲鐵深沉又溫柔地看著她,突然回了句賊坦蕩的,“不跟你說了我也是才發現的。”
“我對姚老闆貪著呢,往後都無私不了。”
“以前說的話全當我放屁,給我個面兒,甭提了。”
姚海棠立時愣住。
她真是沒想到能聽見鐵哥如此痛快地承認,沒再顧左右而言他,沒再跟她拉扯。
姚海棠不自覺地挑了挑眉,“我現在真是要悔死了。”
“昨兒晚上我就不該睡。”
“你跟我說說唄,昨晚你到底是在‘自己玩兒’的時候,打通了哪塊兒啊?”
遲鐵:“... ...快進去吧。”
姚海棠噗嗤一聲樂了,終於轉身,“得。”
“看這意思打通的還是不夠徹底。”
“沒事兒,今兒晚上咱再來。要是需要的話我今天也可以再早點睡。”
“一會兒見呀~~我家鐵~~”
她步伐輕快,毫不猶豫地離開他的視線。
一次又一次更加堅決地短暫離開,是深知他會如常般佇立等待。
也是深知,他們終究會很快再見。
在今後漫長的歲月中,他們的每一次重逢和觸碰都會更深地開啟彼此。
分開並不是痛苦,而是又一次的滿懷期待。
……
姚海棠從汽水兒廠回到來福賓館以後,就算是再沒有時間跟她家黑皮小辣椒黏糊了。
她讓遲鐵去後廚冰櫃拿點兒涼水兒給那幫崽子們捎地裡去。
當時她正在跟老姐們兒團隊一起熱火朝天地忙著做撈汁小海鮮。
遲鐵默默地去冰櫃裡掃了一眼。
健力寶就剩下兩打了。
他半聲沒吭地空著手出去了,回來的時候一手拎著倆大袋子,六打健力寶,還有四打啤酒。
重新開啟冰櫃把涼的拿走,又把新的添上,才順著後門兒離開了。
撈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