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招釜底抽薪。
江酌居然沒不透嗎……?
她微微偏了頭,看向坐在一旁的江酌。
他沒開口,似乎在等著溫錦親自回答首位長老的問題。
溫錦盯著他,從嘴裡吐出了兩個字:“不是。”
否認的話一出口,溫錦便覺得季雲渺周身的不悅頓時散去。
視線裡,江酌的眼神似乎以肉眼可見的程度暗了一暗,整個人好像都鬆了口氣。
他心知肚明,連坐的圈套他知道的。做出這樣的事來,受人逼迫是其一,另一個原因……他也想看看溫錦對他會是個什麼態度。
當初沒能成功訂婚,機緣巧合之下藉此機會或許可以冠上未婚夫妻的名頭。
“您這是從哪裡聽來的謠言。”
溫錦的視線掃了一眼在座被叫來當“證人”的諸位,笑道:“我與我門下弟子季雲渺結侶已久,怎麼會多了個未婚夫出來。”
聞言,首位之上,那長老面色僵硬了一瞬,下意識便看向江酌。
一雙眸子暗沉沉地盯了上去。
江酌垂眸,掩去眼底的神色,不語。
修長白淨的手指搭在木椅的扶手上,比之方才的緊繃好上了許多。
溫錦嘴角噙著一抹笑,意味深長地看著那位長老,沒繼續說下去。
空氣中的氣氛開始微妙起來。
在諸位長老都忍不住面面相覷之際,首位長老終於尷尬地清了一下嗓子,繼而深深地看了溫錦一眼。
算計已然失效,傳聞中這位扶搖峰峰主的心思倒是聰慧,又極會拿捏分寸,沒有咄咄逼人,為在場各位又都留下了繼續說話的餘地。
上面吩咐的注意事項……倒還沒有誇大其詞。
還好那季雲渺不在身邊——暗探昨日還見他在蓬萊煉丹。
而後他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將目光移到了路清芷身上。
“清芷仙子。”他說,“是這樣稱呼的嗎?”
“一些舊事,長老請便。”路清芷抬眸道,禮貌笑了一笑。
“傳聞中清芷仙子霜月清輝、清逸出塵,如今一見,便覺得這些傳聞都略顯遜色了。”
首位之下,有位略顯年輕的長老將路清芷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最後開口道。
自縹緲音闕覆滅之後,路清芷便不再出現在修仙界的視野中,一如宗門大比大比還未開始前的行蹤一般神秘,這次再度出現,面上以往常年佩戴的面紗卻消失不見。
溫錦聞言,下意識將路清芷往身後擋了擋。
路清芷卻撥開她的手站了出來。
她將她的手按下,而後安慰般地拍了拍,轉眸對說話那位長老冷笑:“您說這話,可真是將晚輩抬太高了。”
剛剛還打算再說兩句的男人觸及路清芷微微冷下來的眼神,頓時也噤了聲。
原本是仗著人為魚肉我為刀俎的氣勢想逞逞嘴上的威風,如今被陸清梓冰涼的眼神一看,頓時想起來站在自己面前這位清芷仙子可不是什麼中看不中用的花瓶——煉虛期的美人,就前兩日,還以一己之力還拖了眾多高手數日。
如今逞口舌之快還是太早了。
他往後坐了坐,接到了首位長老警告的眼神。
側面,溫錦聽到江酌冷笑了一聲。
無需她再說話,季雲渺便已經悄無聲息地走到了說話的那人身側。
一點點小料。
她和季雲渺默契地對視了一眼。
首位長老此時收回了視線,接著自己方才的話繼續說道:“聽聞靈草已認仙子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