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竟遙將瓶塞塞好,黑色的魔識在琉璃瓶中好化作一片霧氣充盈起來。
“您這話的意思……?”
溫錦心裡一緊,上前一步,和凌天對視了一眼,詢問道。
“你說他是自出生起,體內便有這道魔識嗎?”柳竟遙回過身來,目光在溫錦和季雲渺身上不斷徘徊,最後落在了溫錦身上。
溫錦聞言點頭。
柳竟遙看了凌天一眼,嘴角扯出一抹笑來,眼底掩著些許落寞,聲音低低道了句:“也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
他的手指在琉璃瓶外摩挲著。
“啊?您說什麼?”溫錦沒聽清。
“沒什麼。”柳竟遙抬起頭來:“我可以試著看一下,救醒應當沒什麼問題,只是根除……我只能說盡力幫忙。”
聞言,溫錦頓時毫不猶豫地點頭,縱然在聽到“可能無法根除”的訊息時心底有些失落,但是若能將季雲渺救回到之前那種狀態,比現在的狀況可要好上百倍!
不過……就要藥王谷都無法根除的魔識……又似乎是來自上界……不確定因素也太多了……
她無暇去思考這魔識是怎麼來的,此刻一顆心全懸在了柳竟遙的針尖上。
柳竟遙再次放出銀針,不同於方才那次,這次的排布方式更為精密準確,針也長了不少。
此刻,季雲渺體內的黑氣正順著銀針放出的靈力排著隊像一條線一般溢位。
那弟子用靈力託了一排琉璃瓶,一根針對應一個瓶子,從針裡引出的魔識聽話地飛入對應的琉璃瓶裡。
手法卓絕,控制力極強。
溫錦不由得看了一眼她身邊的這個小兄弟。
不愧是藥王谷的弟子!雖說態度差了點,實力水平倒是沒得說的。
柳竟遙收了銀針,站起來,袖袍垂下,將手掩住。
“魔識已基本被逼至一處,短時間內都不會再擴散。”
“方才我看到他心口一道有封印,撤了吧,已經沒什麼用了。”柳竟遙看向溫錦,得到溫錦遲疑的點頭後,他又看向凌天:“神識可以留著。”
凌天同樣頷首。
“稍後我會派人送藥過來。”
柳竟遙沒再過多叮囑,最後丟下了一句話,帶著弟子離開。
……
當晚,那弟子就來送藥了。
柳竟遙沒來。
溫錦心下雖然奇怪,但是也表示理解:畢竟人家管著這麼大一個藥王谷,平日裡肯定忙得很,送藥這種小事就不必勞煩本人親自過來了。
送藥的弟子還是白日裡他們見過的那位,此刻臉上的怨氣比起白日來倒是少了許多。
“一日一粒,辰時送服,晚間配合音修獨門的淨化技巧,不出三日,定然可以睜眼。”弟子將托盤重重往桌上一放,不忘叮囑道。
“小兄弟怎麼稱呼?”溫錦湊過來看藥,問道。
這人和他們打交道一天了,看起來日後他們的事情也都交由他負責了,總不能一直不知道人家的名字。
那弟子瞥了溫錦一眼,撇了撇嘴:“我已千歲有餘,你百歲出頭的就別這樣叫我了吧。”
溫錦:……
她不敢置信地上上下下又將那弟子看了一遍,面容清秀,身姿挺拔——挺瘦弱一小孩,怎麼看也不像過了一千歲的修士啊!!修仙界一千歲也算是壯年了吧……
“藥王谷本就臨近上界,千歲對上界來說又算什麼?”似乎是看出溫錦的質疑,那弟子輕哼一聲,抬起下巴來,解釋道。
溫錦雙手環胸,抬起一隻手來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眼神盯著那弟子,自己在心裡嘀咕起來:“他看起來年紀還很小就已經千歲有餘了,那藥王得多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