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元洲輕輕嘆道:&ldo;別哭,你一哭,我就不知道該怎麼辦了。&rdo;
俞玉卻哭得更兇。
好半晌才稍稍平復下來,俞玉忍著千萬的不捨,哽咽道:&ldo;對不起,紀老師,我真的怕了……&rdo;
俞玉深吸口氣,努力維持著聲音的平穩:&ldo;我怕成為你的累贅,怕自己永遠跟在你身後追逐,卻永遠也無法和你並肩,我怕將來被我拖累的你,會厭倦會後悔……我更怕有一天,在這漸行漸遠的追逐中,我會徹底失去自己,也失去你。&rdo;
紀元洲很想說,你永遠也不會失去我,有我在,也絕不會讓你失去自我。
可他不能說。
正如他有千百句話去駁斥她離開的那些在他看來狗屁不通的理由,卻一個字也不能說一樣。
如果暫時的分離是她成長所必經的苦,如果她需要有一段摸索獨行的路……那他願意在隱蔽的角落,靜靜等待著她回頭。
俞玉眼圈通紅:&ldo;我不想分手,可我沒臉要求你等我……對不起,紀老師,我們分開一段時間吧。&rdo;
俞玉說到最後,已然泣不成聲。
原來真的親口說出離開,會那樣的痛苦和不捨,也只有在這一刻,才明白紀元洲對於自己來說,到底意味著什麼。
那是人生漫漫旅途中唯一的伴侶,是指引她於黑暗中堅定前行的明燈,是萬千紅塵世界裡,她所有的力量來源。
他是獨一無二的紀元洲。
這世上僅此一個他,承載了自己青春年少時所有的愛戀和勇敢。
俞玉怎麼捨得?
紀元洲閉了閉眼,許久才下定決心,艱澀地開口:&ldo;你想有自己的路,我為你開心,你想走出自己的人生,我也不攔你……&rdo;
誰讓我愛你。
誰叫我狠不下心去束縛你。
紀元洲緩緩撥出口氣,平靜無波的語氣中,掩藏著多少不為人知的驚濤駭浪。
&ldo;房子你繼續住,合同簽了一年,實習結束才到期……&rdo;
俞玉張了張口想說什麼,被紀元洲打斷了。
清冷孤傲的男人微微哀求著看她:&ldo;別,別和我計較,算是……給我留一點念想吧。&rdo;
紀元洲苦澀地笑笑:&ldo;你和我算這麼清,我會以為……你這一離開,就不打算回頭了。&rdo;
俞玉倏然沉默,低下頭,眼淚大顆大顆往下掉,砸在裙擺上,暈染出深色水跡。
紀元洲慢慢起身,眷戀的視線環顧一圈,咬咬牙,狠心拉開了房門。
明明是三月陽春,俞玉卻聽見了凜冽寒風呼嘯著灌入房間,整顆心如墜冰窖。
腳步聲漸漸遠去,逼仄的房間突然顯得是那樣的空落落,茶几上那杯水還在裊裊冒著熱氣,在空中悠悠地飄散開來。
俞玉雙眼空洞地盯著水杯,機械地伸出手,端起杯子,也不管是不是燙嘴,面無表情地喝了乾淨。
許久,玻璃破碎的尖銳聲驟然響起,俞玉終於忍不住,肆無忌憚地哭出了聲。
什麼選擇自己的路,什麼走出自己的人生……
她想告訴紀元洲,根本不是這樣的。
他才是自己最想擁有的人生,和他相攜走到終點,才是她唯一想走的那條路。
俞玉已經後悔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