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陽縣衙
“廢物!都是廢物!妄老夫費盡心機巴結那什麼狗屁騎都尉,連百十來個山賊都對付不了!到了如今,還要老子幫他擦屁股!”崔白其說罷,將手中的杯子重重砸在地上。
下首的師爺見狀渾身一激靈,不敢開口,生怕崔白其找上自己。
“四萬兩銀子,讓老夫我拿什麼去湊?”崔白其坐在椅子上有些無力地吐出一口濁氣。
想他不過是個縣令,安陽又是小縣,任憑他如何貪汙,又怎麼來的這四萬兩銀子。
憑他一個人,是決計拿不出這些銀子的。
不行,縣兵和衙役的錢,他安陽縣能出,這府兵的錢,他卻是出不了!
得讓那陳祖行出!安陽縣令如此想到。
但陳祖行是他頂頭上司,他卻也不能得罪得狠了,心中又是糾結了起來。
“師爺,你說我若是讓那陳祖行出上一半的錢,你覺得可行嗎?”崔白其思來想去沒有辦法,就開口問道。
那師爺忽聽得崔白其叫自己,渾身一陣哆嗦,但很快調整過來。
兩隻眼睛提溜轉個不停,又捻了捻鬍子,開口道,“大人,不可不可。”
“這是為何?”崔白其問道。
“想那方百威雖是陳祖行的人,此番又是來幫咱這安陽縣,若是讓陳大人贖回府兵,於情於理,都是說不過去的。”
師爺在屋內來回踱步,又開口道。
“況且那方百威沒有寫信給陳大人,恐怕也是不想陳大人知道,若是您將這事捅到陳大人那去,那便又是將方百威得罪得很了。”
“那方百威雖算不得什麼,可是他的背後可是方家,這方家也不是我們能得罪得起的。”
崔白其聽到方家的名頭也是不禁打了個寒顫。
“那這四萬兩銀子若是由我安陽出,可又怎麼出的起?若只是兩萬兩銀子的話,從我這裡和府庫裡暫時借出,倒是能勉強湊一湊。”崔白其道。
“若是四萬兩,卻是將我賣了,也不可能湊得出啊,這可如何是好。”崔白其語氣顯得有些焦急。
“大人,我這裡倒是有個辦法,只是不知道,大人敢不敢了。”師爺有些遲疑道。
崔白其一聽有辦法,便有些急道:“莫要賣關子,快快說來。”
“大人可還在記得,今年庫銀還有一筆錢?”師爺張口道。
“還有一筆錢?”崔白其像是回憶般,陷入沉思。
崔白其突然站起身子,大聲喝道:“大膽!你這個狗奴才!”
“你這廝,居然敢打邊軍糧餉的主意!”他萬萬沒想到,這師爺居然膽子大到,敢打邊餉的主意。
大梁邊軍的邊餉多是由周邊縣府輪流提供,各個府縣每三年向百姓徵一次邊餉,以供邊軍。
今年恰巧輪到這安陽縣。
師爺身子一顫,跪地急道:“小人正是為大人著想,才出此下策啊!”
“這邊餉下月就要起送,如今衙役縣兵多半都在那清風山中,若是贖不回那些人,大人到時候又派誰去運那些邊餉?”
“若是大人執意派人去送餉,到時讓那山賊知道安陽縣空虛,打來安陽縣,大人到時候又該怎麼辦?”
“咱們安陽本不過小縣,若是此番滅了清風山山賊,這事許是瞞得住的!”
“可如今縣兵衙役被俘虜了去,定是瞞不住了!那些兵士家屬久不見人歸,到時若是聚眾來到衙門,大人又該當如何?”
“大人,這事!瞞不住了!”師爺說罷,整個人伏在地上,等著崔白其做出決斷。
崔白其聽到師爺這一連串的發問,原本站直的身子早就受不住,無力地癱軟在椅子上。
他知道,他這頂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