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
李天行神色嚴肅地分別對瘦虎和牛秀夫做了詳盡的吩咐,隨後便大手一揮,領著一行人精神抖擻地一路向南進發。
一路上,驕陽似火,烤得大地彷彿都要冒煙。
眾人騎在馬上,汗水順著臉頰不停地流淌。
“大當家的,你說江南是什麼樣的?”李仇一邊用衣袖擦著額頭的汗水,一邊充滿好奇地問道。
李天行微微仰頭,望著前方的道路,搖了搖頭,緩緩說道:“我也未曾親眼見過,只是聽聞江南風景如畫,繁華似錦,有那悠悠的流水,彎彎的拱橋,還有那如煙如霧的細雨。”
“大當家的倒是文雅,我卻是聽說,那秦淮河上的花船,當真是,哈哈哈哈哈。”馬山說著,手裡不自覺地做了些不雅觀的動作。
幾人聽了,都是哈哈大笑起來,只有李仇聽得一頭霧水,滿臉迷茫。
李天行見狀,也不由得啞然失笑。
重生至今,他的腳步似乎從來沒有停歇過,心中的那根弦也始終緊繃著。
此刻,他雖身騎在馬上,但卻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暢快淋漓。
李天行放聲大笑,夾緊馬背,雙腿一蹬,提速向前奔去。
眾人見了,紛紛拍馬追了上去。
經過連日的奔波,李天行等人終於到了渡口。
卻見到眼前這條河的水位大幅下降,近乎乾涸,河床大面積裸露在外,沙石嶙峋。
上百個縴夫正拼盡全力地拉著那艘大船艱難地緩緩前進。
在烈日的炙烤下,他們的肌膚上汗珠滾滾而落。
縴夫們身上的繩索深深地勒進他們的肩膀,每邁出一步都彷彿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他們齊聲喊著號子,聲音沙啞,一步一步地拖著大船。
而在他們身後的則是一隊約莫二十人的官兵。
“不曾想,旱情竟嚴重至此。”李天行心中暗道。
要知道這條河雖不算大,但卻是長江的支流,還從未聽到過這河有乾涸過。
“大當家的,看來咱們得去下一個渡口了!”劉長寧在一旁道。
李天行也是點點頭,正當他要離開之時。
一名縴夫因為體力不支,身子一軟,倒在了地上。
而後面一個士兵見了,卻是抬起鞭子就抽。
全然不管那縴夫的死活。
那縴夫掙扎了幾下,便不再動彈,似是沒了聲息。
可那士兵卻依舊在打,似是要給所有縴夫一個下馬威一般。
“這些狗官兵,當真是欺人太甚!”李仇咬牙切齒道。
眾人都是此種感受,一個個不自覺地將目光看向了李天行。
李天行卻是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若是我們殺散了這些官兵,這些縴夫還能活命麼?”李天行反問道。
眾人聽到此話,都是沉默了。
他們知道,這些縴夫定然是沒有活路。
天下如剛剛那縴夫一般的人,數不勝數,以一人之力,是如何也救不過來的。
唯有推翻了這天下,重新來過,才能夠拯救萬民於水火。
其實,眾人都知道,此次出行確實不宜多生事端,皆都是嘆出一口氣。
“你憑什麼打人!”一名面板黝黑,身材壯碩的縴夫抓著那士兵的鞭子怒吼道。
“嗯?”那士兵見有人敢攔著自己,頓時大怒,想要抽回鞭子,打那黑漢子。
可是無論他怎麼使勁,卻都是拽不回來。
其餘士兵見狀頓時圍了過來。
“你這黑漢,當真是不怕死麼?”為首的隊正道。
“哼!”黑漢子猛地鬆開了那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