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您是九五之尊,真龍天子!試問這天下,何人膽敢對您有絲毫的不敬?倘若真有那不知天高地厚之人,膽敢妄言半句,奴才我誓要率先揮刀,斬下他的頭顱,以儆效尤!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九州萬里,皆是皇上您的江山社稷,難道一個小小的顧清語,皇上難道還做不了這世人的主心骨嗎?”
他這番話,說得雖然放肆,但字裡行間卻滿溢著對皇上的諂媚與忠誠。
然而,李淳安聽後,卻是輕聲斥責:“好一個膽大包天的奴才!就憑你剛剛這番胡言亂語,朕就該先斬了你的狗頭,以絕後患,免得你再在這裡口無遮攔,搬弄是非!”
沈硯隨即跪地磕頭道:“奴才為了皇上甘願赴死,奴才也願為陛下肝腦塗地,在所不辭。奴才的心中眼中,只裝得下皇上的喜怒哀樂。”
李淳安勾唇一笑:“難怪對你另眼相看,你不僅相貌堂堂,還長了一張巧舌如簧的嘴!”
沈硯依舊保持著跪姿,頭顱低垂,久久未動。
李淳安無心難為他,語氣轉淡,隨意擺了擺手:“起來吧,你暫且還死不了,朕把都尉府交給你,可不是讓你玩鬧的。”
沈硯聞聲,連忙叩謝:“卑職叩謝陛下隆恩。”
“顧清語……”
李淳安緩緩念出這個名字,似在品味,惹得沈硯心中一動。
“聽名字,似是個溫婉可人,善解人意之輩。不過,她的身份太複雜了。”
沈硯急忙接茬,語態恭謹中不失機敏:“皇上,奴才一直覺得,凡事必有利弊。顧清語和永安侯府之間的羈絆,正好可為皇上所用。”
李淳安見他又放肆直言,面色不由微微一沉,語氣中帶著幾分責備:“你對永安侯府有什麼懷疑嗎?為何今日處處針對,不肯放過?”
“皇上,奴才只是一個內臣太監,奴才和侯府並無絲毫瓜葛仇怨。對於貴妃娘娘,奴才始終是心懷敬畏,畢恭畢敬,不敢有絲毫怠慢。奴才覺得,皇上如此看重用永安侯府,必是欲委以重任,寄望其能成為朝廷之棟樑。常言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皇上此番正好拿顧清語,略作試探,以觀侯府上下,是否對皇上忠心耿耿,唯命是從。”
李淳安不以為然地搖頭:“歪理!此等行徑,等同於揭人傷疤,算什麼試探?”
沈硯卻似渾然不懼龍顏之怒,言辭懇切而鋒利:“皇上,您是天子啊!環繞您左右的,應是那些願為您赴湯蹈火,在所不辭的忠臣義士。他們本該就是要對皇上您鞠躬盡瘁,肝腦塗地才是啊。奴才今兒冒死諫言,只是盼望著皇上的身邊都是忠心耿耿的臣子,時時刻刻,能為皇上分憂解難,而不是自詡清高,輕視皇權!”
一個君主,最怕的不是用錯了人,而是所用之人不夠忠!
沈硯那一番話,字字句句,也的確地說到了李淳安的心坎裡。
他微微沉思一陣,才道:“你的忠心,朕看見了也聽見了。至於,顧清語……現在還不是時候,先尋個折中的辦法,將她安排到朕的身邊,也未嘗不可。”
沈硯的眼眸倏地一亮,隨即恭敬地點頭應承:“奴才明白了,奴才定當妥善安排,不負聖望。”
只要皇上鬆了口,撂下一句話,足以讓他施展拳腳,運籌帷幄。
顧清語進宮半年,終於得到了接近皇上的機會,當沈硯告訴她一切籌備皆已就緒之時,她的心中不禁泛起層層漣漪,恍若置身夢境,難以置信地低語:“當真?皇上只看了一眼我的背影,竟能令他如此掛懷……”
燭光下,沈硯的眉眼更顯深邃,他輕輕地包裹住她的手,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這一切看似突兀,實則是咱們天時地利人和。如果不是貴妃娘娘賞了你那身舊衣裙,皇上也會陷入回憶,恍惚認錯了你。如果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