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珺躺在床上,耳邊是屋外的聲音。
心中不由得一聲冷笑:“若自己當真失明,那倒是真的如她們的意。”
沈珺的冷笑在靜謐的房間裡迴盪,彷彿是對命運無聲的嘲諷。她緊閉的眼簾後,是一片深邃而複雜的情緒海洋。儘管眼前漆黑一片,但她能感受到窗外微弱的光線透過窗簾縫隙,頑強地灑在她的臉上,像是自然界的溫柔撫慰,又似是對她不屈意志的默許。
她緩緩抬手,指尖輕輕觸碰過冰冷的床邊。
屋外,日光微渺,勾勒出朱氏顫抖的身影。她跪坐在門檻上,雙手掩面,淚水從指縫間滑落,滴落在青石板上,濺起一朵朵無聲的水花。
哭聲哀婉,如同淒涼的音符。"我的女兒啊,可憐的珺兒啊,如今雙目失明,僥倖撿回一條命啊!可往後該怎麼辦啊!"
朱氏的每一聲呼喚都飽含深情,她的身影在日光下拉長,顯得格外孤獨而堅韌。
當真是好一個母親!
桑葚在沈珺床邊咬牙切齒的開口:“當真是虛偽至極!”
沈珺的手,如同春日裡輕柔的柳絮,輕輕拍落在桑葚緊握成拳的手上,那力度裡藏著無限的溫柔與安撫。她雖未睜眼,但那份淡然與從容彷彿能穿透黑暗,直抵人心。
桑葚感受到那抹溫暖,心中的憤慨與不甘似被一股暖流漸漸撫平,拳頭緩緩鬆開,眼神中的銳利也柔和了幾分。
沈珺輕搖著頭,動作細微卻堅定,輕生對桑葚說:“不必如此介懷,世間冷暖,我自心知。”她的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微笑,即便是在這昏暗的房間裡,也彷彿能照亮周圍的一切。
窗外,一縷光線恰好穿透雲層,灑在她的側臉上,勾勒出柔和的輪廓,那一刻,沈珺彷彿與這光融為一體,此刻她的心中無比寧靜。
輕步移至朱氏身旁,蹲下身來,以她那溫潤如玉的聲音緩緩道:“夫人,切莫過於悲傷,縣主吉人自有天相。”
“今日之事,縣主的確是在我府中出事,我公主府定會負責到底!”
眾人聞言,皆是一陣低語,目光在沈珺緊閉的房門與堅定的面容間來回遊移。
陽光斑駁地灑在庭院中,每一片光影都似乎承載了這份突如其來的承諾的重量。幾位夫人交頭接耳,神色各異,有的面露羨慕,有的則是暗自思忖這背後的利害關係。
一位身著華麗錦袍的貴婦,輕搖手中繡著金邊的團扇,壓低聲音對身旁的友人道:“此言一出,沈家怕是要在京城中更加風生水起了,這人情債,可不是輕易能還得清的。”她的話語中既有羨慕也有幾分不易察覺的嫉妒。
其中有人低聲開口:“京都城之中不是傳言,這沈家大娘子極不受寵,前些日子,還被沈家賣給了人牙子……”
“好像還是這繼母朱氏……”
話音還未落下,一人就開口:“噓,少說幾句,別亂說話!”
旁人話音未落,四周的空氣彷彿凝固,一陣風過,捲起幾片落葉,在庭院中旋轉飛舞,帶著幾分寒意與不安。
幾位貴婦面面相覷眼神中閃過一抹複雜的神色。那身著華麗錦袍的貴婦,臉色微變,團扇輕輕掩住了半張臉,眼神閃爍,似是在斟酌言辭。
她身旁的友人,一位身著淡雅素衣的婦人,輕輕扯了扯她的衣袖,低聲提醒:“姐姐,此等家宅秘事,不宜在此議論,恐惹禍上身。”說罷,兩人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默默地向後退了幾步,融入了人群之中,彷彿剛才的對話從未發生。
沈茵低著頭,輕輕摩挲著手中的帕子,那細膩的絲綢在指尖滑過,如同她此刻複雜難言的心緒。陽光透過窗欞,灑在她低垂的睫毛上,投下一片淡淡的陰影,遮掩了她眼中的情緒。她的目光雖未直接望向屋內的任何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