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敏抒單手支著腦袋,望著舞臺上那個歌手彈著吉他。
木晨曦和趙昔瑞也暫時也沒有說話了。
音響的音量不大,琴聲在這酒館裡迴盪,吉他的間奏慢慢結束,那個駐唱歌手的歌聲也再次響起。
“……我知道,那些夏天就像青春一樣回不來,代替夢想的也只能是勉為其難;我知道吹過的牛逼也會隨青春一笑了之,讓我困在這城市裡紀念你……”
三人一直等到她唱完。
方敏抒說,“好聽,這歌叫什麼名?”
趙昔瑞說,“《安河橋》。”
“謝謝趙老闆。”方敏抒立刻低頭在雲音樂裡搜了,並新增到歌單。
趙昔瑞點點頭,然後說了聲失陪,就去舞臺邊跟那個歌手小聲說了幾句,她就沒有繼續唱了,抱著吉他找了個近旁的空位置坐著了。
然後趙老闆又回來坐下,問方敏抒,“好了,方美女想唱哪首歌?不過先說明哦,您可別唱《春天的芭蕾》噢,我這空間太小,扛不住。”
三人為著這小玩笑樂了一下,方敏抒擺擺手說,“不會不會。其實我好多歌都是現學的,要不您看,我唱《白樺林》行嗎?”
趙昔瑞打了個響指說,“那可太行了。”
方敏抒環顧了一下四周說,“我只能清唱了。”
“這樣吧,”趙昔瑞說,“我來伴奏,你唱就行。”
方敏抒猶豫了一下,還是答應了下來。
趙老闆去拿他的吉他了。
方敏抒說,“有點緊張。”
“沒事的,”木晨曦寬慰她,“只是環境陌生了一些而已。”
她點了點頭,然後做了幾個深呼吸平復自己的心情。
趙昔瑞很快就提著吉他回來了,他揚臉示意了一下,方敏抒就跟著他去了舞臺上。
走到一半,她又回頭望了一眼木晨曦。
他給她豎了一個大拇指以示鼓勵,在光線暗淡的店裡,他還是看清了她的笑容。
之後,暖白柔和的燈光照到方敏抒臉上,她在歌手的位置上坐定。
趙昔瑞和她對了一下眼神,互相點了點頭。
接著,趙老闆單手輕輕拍起了木吉他面板,打了一個完整的四拍之後,他撥動了琴絃。
舞臺雖小,但那也是舞臺。
方敏抒坐在歌手的凳子上,隨著琴聲,她則也換了一個神態,變得和昨天在露天舞臺上一樣了。
柔和到近乎深沉的歌聲娓娓唱起……
“靜靜的村莊飄著白的雪,陰霾的天空下鴿子飛翔,白樺樹刻著那兩個名字,他們發誓相愛用盡這一生……”
這首老民謠和昨天那《春天的芭蕾》完全是兩個氣質的旋律和歌詞。
方敏抒一開口,她那個嗓音就顯得有些憂傷,而同時又帶著些滄海桑田一般的厚重感。
配上小酒館這幽靜的環境,立刻就把木晨曦帶進了一場溫婉憂傷的訴說裡去了。
其實歌聲感染的也不止是他。
方敏抒一開口,旁邊伴奏著的趙昔瑞也不由自主抬頭看了她一眼。
而剛才駐唱的那個姑娘,還有店裡不多的客人,也立刻被她的聲音所吸引了。
嗓音不大,在這個空間裡正好合適。
“……天空依然陰霾依然有鴿子在飛翔,誰來證明那些沒有墓碑的愛情和生命,雪依然在下那村莊依然安詳,年輕的人們消失在白樺林……”
木晨曦好像被她的歌聲帶進了那座飄雪的村莊,彷彿看見了那片肅穆的白樺林,又好像這個生離死別的故事就在自己的眼前發生了一遍。
他也不知道方敏抒是怎樣用不大的聲音把副歌的這一段唱出這麼強的力量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