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淇想,怪不得和方敏抒當面聊天聊得蠻開心,但是自那次拍了照片之後她就再也沒來過。
工作室裡來來往往的客人多,她偏偏把方敏抒給記住了,也可能是因為孟佳的緣故。
最近這一陣子孟佳變得健談了許多,說話也比以前機警了。
她常常帶客人來,許淇本來說給她留一些介紹費,但是孟佳沒有要。她說她最近唱歌唱得少了,幫人拼縫做得多,但是帶人到許老師這裡來真心是因為她拍照片拍得好。
有幾回許淇順口問她方敏抒怎麼不和她一起來了,孟佳說約過她,但她不來。
原來是這樣把她記住的。
晚上小巷清淨,交警也不來抓違停,她想起還有點事情沒有做完,就把車停在店門口,又把店門開啟了。
高君是巴不得和師傅多待一會兒,但也不擾她做事,領著牙牙去後面玩了。
過了一會兒,店門被推開。
許淇正低著頭做事,隨口說了一句,“不好意思啊,已經打烊了。”
然後她就聽見晚櫻那熟悉的聲音,“我……找一下高君。”
許淇抬起頭,發現這天晚櫻沒有s什麼,也沒有穿她的lolita衣服,很清爽的一件白襯衣和短裙,黑皮鞋和小白襪,一副學生樣。
她用拿著筆的手往後面指了指說,“小高在後面。”
晚櫻點點頭,說了聲‘謝謝’,然後快步走進去了。
許淇瞥著她的背影自顧自地搖了搖頭。
過了一會兒,小高把牙牙領到了吧檯來,然後和晚櫻出門去了,也沒走多遠,兩個人就在門口,互相對視著。
牙牙問,“高高有什麼事?”
“沒有事,他一會兒就回來,你自己找個東西玩。”
片刻之後,高君說了句什麼,晚櫻轉身走了,高君站在店外面看了一會兒就回來了。
許淇做著自己的事情沒有說話。
高君站在吧檯前說,“我得罪客人了,她以後不會來了。”
許淇先應了一聲,“哦,好。”
然後又想了想,還是抬起頭問,“你跟她說什麼了?”
“她問我為什麼老是躲著她,我跟她說我有點煩她。”高君微微木訥地說著,“反正我跟她說了不喜歡她,就是這樣,她就走了。”
許淇揶揄,“女孩子都追上門來告白了,你就這麼忍心拒絕人家?你看她那漂亮勁兒,不知道是多少男生的夢中情人。”
高君嘟囔,“她又不瞭解我。”
“噢?”許淇忽然看著高君,“這怎麼說?”
“還能怎麼說?”高君攤手,“我問她喜歡我什麼,她給我蹦一句喜歡一個人不需要理由。嘶,那不就是原始衝動?她把我想象成她喜歡的樣子,實際上她又不去了解我到底是不是那樣。我就是喜歡把自己打理乾淨,那是我自己的事情,但是她看了我幾眼就喜歡了,光是逗著玩,又不認真去想,到底喜歡的是我還是她自己想象出來的人?”
許淇很意外高君這樣認真的回答,就說道,“你說的這些應該是我這個年紀的人才考慮的,年輕的時候就該轟轟烈烈。”
高君微微不忿,“師傅你距離三十歲還有三年呢,一口一個年輕人,說得自己很老似的。”
許淇撇撇嘴,發現這小子不大一般,這天怕不是受了刺激,小腦斧露出獠牙來了。
她看著他乾淨稚嫩的臉,十九歲,看著真像個孩子似的,她心說你這倒是一副奶兇奶兇的樣子了。
便咧著嘴笑道,“我是不老,不過啊,我二十冒頭的時候也是一樣的轟轟烈烈,不經腦子。”
高君得寸進尺,“師傅你不一樣。”
“我怎麼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