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代駕把範婕的車子開進了小區。
這小區的歲數不小了,因此並沒有做到人車分離,代駕把車子停進長了草的車位,從後備箱裡取出自己的電動車之後就走了。
範婕拿出手機把這一單結了。
李佑宣拉開車門下了車,“好了,你也到家了,我回了。”
範婕坐在車裡微笑著衝他擺擺手說,“謝謝你送我回家,再見。”
李佑宣點點頭,轉身朝小區出口走了大約十米左右,卻一直沒有聽見開車門下車的聲音。
回頭望向那輛小白車,車裡沒有動靜。
他就又轉了回來。
距離車子還有兩三米的時候,車門開了。
範婕說,“怎麼又轉回來了?”
“看你半天沒動靜,回來看看,”他看著範婕說,“你今晚是不是喝得有點多,要不我再待一會兒?”
“好啊。”她說完,往後座的另一側又挪了一下。
小區裡有孩子在騎車,在玩鬧,有老人在散步,也有獨身的人提著外賣在往家走。
而車門一關,外面的聲音就都被隔絕了。
範婕說,“其實你也喝了不少。”
“不算多,”李佑宣說,“我們都是隨意喝一喝的。”
“方老師今天請客,她自己怎麼不喝酒呢?”
李佑宣回答,“這個要問曦木大神,或者問方老師本人。”
“噢,不方便。”範婕說,“歌手應該很注意保護嗓子,不喝酒也正常。”
“是的。”
兩人隨意聊著些無關緊要的話題,其實是兩個人都覺得有一些尷尬。
二十八九歲的人了,兩個單身呆在一個車裡,又不是朝夕相處的同事,這種情況兩人都明白的。
最後李佑宣問道,“你經常相親嗎?”
“呵呵。”範婕笑道,“其實你也看到了,人家說了,馬上三十了,大齡剩女啊。”
李佑宣不做評論,聳了聳肩,其實是他自己一時也想不出來怎麼說比較合適一點。
範婕也只是藉著酒勁兀自感嘆,也沒打算尋求身邊這位獨立遊戲開發者的看法。
讀完書就是二十六歲,出來工作時還是職場新人,不知不覺工作了一段時間,在別人眼裡就已經是大齡剩女。
“哎,我想問問你啊,”範婕說,“文科生怎麼了?是吃誰家米了還是花誰家錢了啊?這麼讓人瞧不起?”
李佑宣覺著她的語氣還很平和,並沒有什麼憤怒的感覺,可能就是酒後情緒有點上頭。
他還在琢磨著怎麼勸慰她的時候,她又說話了,她問,“噯,對了,我給你看訊息的時候,你問曦木大神,吾日三省吾身是什麼意思?”
“問給你的聽的。”李佑宣說,“我覺得你對待這麼沒禮貌的人太客氣了。”
範婕心喜,笑著說,“謝謝。不過你為什麼不直接跟我說呢?”
李佑宣心緒微動,其實還是有些緊張的,他說,“我直接說不好吧?我連相親物件都不是。”
他這揶揄一樣的回答讓範婕又笑了兩聲。
她把手機拿出來捏在手裡說,“你自己講的,合則深聊,不合則少聊。是不是相親物件很重要嗎?”
“不重要。”李佑宣說,“不過我確實希望多瞭解一下你。還有就是,挑起各種對立是一件很壞的事情。”
範婕說,“你確定你的用詞沒有錯誤?是壞而不是蠢?”
“就是壞啊。這世界上真的有人蠢嗎?”
“怎麼講?”
“世界上又不是每一個人都有優越條件的。”
“這話出自《了不起的蓋茨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