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敏揉搓著他的手,“這麼說來,你的家庭條件是不差的。”
“不差,”木晨曦說,“但是說實話,我覺得我爸還不如咱們社群的齊書記,真的,不是我戴有色眼鏡看人,齊書記的談吐氣質,一看就覺得是真心實意在做事業的人,有一回我還問過肖敏,齊書記才正科呢,齊書記給社群做了多少實事?一天天忙得腳不沾地。哪像我爸,我印象很深,小時候他就教育我和木羽喬,說長大了要當領導,有事情安排下面人去幹就好了……”
“齊書記才多大點年紀啊,”敏敏說著玩笑話,“而且你的眼鏡也沒有顏色。”
兩個人就靠在一起淡淡笑了一下,木晨曦說,“小時候我只知道我爸是個幹部,是個領導,讀完高中那會兒,他好像還是副科級吧?我也不清楚。木羽喬聽他們的話,考了體制,也考進去了,在單位裡混得風生水起,但是她嫌錢少,她應該是讓她的朋友給她當代理人,一邊上班一邊在外面做的時裝和醫美生意,生意也風生水起,為了避嫌,這才把體制辭了,大概是這樣。”
敏敏聽完,心裡對木頭生出來萬分疼惜,她一時覺得自己這也是偏見,就是偏心眼前這個人。
木晨曦說及家事,平靜的神情中帶著點無可奈何的意味。
她現在明白了這個家庭,大概就是身處中間,不上不下,小有成就,但也沒有大富大貴的家庭。
木頭的爸媽都是五十多歲快要退休的年紀,人生的成就已經到頭了,那個姐姐雖然算計,雖然欺壓弟弟,但是她的成功也離不開她自己在外面的運作。
日子就是這麼個囫圇日子,一對認同功名利祿和人分三六九等的父母,莫名其妙養出了一個執拗的理想主義兒子,還有一個精明的女兒。
她覺得自己是旁觀者,她也有理想,她也見多了形形色色的人,可想而知木頭父母心中的憤怒,可想而知木頭心裡的無奈。
他不是無病呻吟,因為他一路走來都是自己為自己的理想買單,而且沒有怨恨誰。
付出了代價,收穫了……收穫了暫時的失敗。
哦,還有莫名其妙從家裡重新整理出來的愛情。
她想著這些,心裡也是苦笑一陣,然後又覺得自己更愛他了。
然後她問,“你家在白鶴路社群還有房子?”
“有,不在白鶴路,白鶴路社群可不止白鶴路。”
“他們問我,你是不是帶著我在老房子住,我說沒有,他們說你有鑰匙,我說你把鑰匙扔海里了。”
“你還真是會扯,”木晨曦心裡軟綿綿,他說,“鑰匙我是扔海里了,這事兒我壓根沒和你提過,你這純屬自由發揮。”
敏敏笑而不語,過了一會兒,她說,“我覺得你爸媽是比較自我且有點傲慢,而且還有偏見。你姐姐一般不會隨便說話,至於算計不算計什麼的,我不想把你的家人想得那麼壞。算了,以後可能也不會有太多來往,我們過我們的日子吧,我不想看到你消耗自己,這次去你家吃飯,純屬禮節不能推辭,不管怎麼說,我畢竟是做妻子的,不能搞得像有深仇大恨一樣,萬事只要不碰底線,總要留點餘地。”
“好,我知道。”
那邊二手市場買來的辦公桌上擺著電腦,螢幕亮著藍盈盈的光,木晨曦拉著她過去,“看看系統裝好了沒有。”
“我看看你的遊戲機。”
“是手機。”木晨曦說,“吶,RetroArch,開源遊戲機及播放器前端平臺,從雅達利的古董街機到任天堂的紅白機,再到pS和GbA,世嘉的土星,甚至蘋果2,都能模擬。”
“噢,你別說你在這個專案的社群也有貢獻。”
木晨曦擺擺手,“那不行,我沒有貢獻,但是我捐了款,我給社群捐了三十美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