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先生,我有個問題,不知道你可以不可以替我解惑?”
陳勝笑問道。
“是何問題?儘管說來。”
宋瑞點頭。
他畢竟閱歷比陳勝這小年輕豐富,有時候能指點迷津。
“您說,人嘴上能撒謊,這心,也能撒謊嗎?”
陳勝問道。
“心……”
宋瑞沉思片刻後,搖頭道:“不能。”
“是啊,確實不能,都說知人知面不知心,這心,是最能反應出人真實情緒的啊。”
陳勝嘴角微微上揚。
宋老登回答這個問題時,一開始是迷茫,後來堅定,這不正好說明一切了嗎?
所以,這沈石真是冤枉的。
只是明明被冤枉,為什麼要認罪認得那麼幹脆呢?
“年輕人,為什麼突然問這麼個問題?”
宋瑞看著陳勝,有些雲裡霧裡。
十五六歲的少年,一天哪來的那麼多複雜心思,還問到了人心。
“沒什麼,就是好奇罷了。”
陳勝摸了摸鼻子。
察覺人心這事說起來太匪夷所思了,他敢解釋,也得宋瑞敢信啊。
等這老登拿盧惠選等人沒辦法,真要錯斬沈石的時候,他再表明也不遲。
“莫名其妙。”
宋瑞搖了搖頭。
他有點討厭話裡有話的謎語人了。
幾輛板車駛來,拉車的有驢也有騾子。
“嗷咦?”
老馬瞅了瞅,發現沒有母騾子,又漫無目的地在沈石家周圍閒逛。
真是的,這個縣是它走過最差的地方了,路邊能打牙祭的嫩草都沒有,地都被薅得光禿禿的。
“宋大人,車來了。”
盧惠選指著他所乘之車上面堆積的賬目道:“這是我與張主簿近五年所記的衙門賬本,裡面記載了五年內所有開支運轉。”
“俺說過了,俺只要恁記載糧倉進出的那些賬本。”
宋瑞皺眉道。
“是啊,既然你們迫於沈石淫威,有愧於百姓,那私底下肯定有一份記載沈石貪汙官倉糧食的賬本吧,再不濟,也得有一本糧倉糧食進出實記的真賬本吧。”
陳勝在一旁調侃道:“總不能連貪官沈石都給自己寫日記……寫賬本,你們這些為民做主,分內之事的清官,連賬本都沒有吧?”
要說縣尉柯三棟和三使何利沒有賬本,那還算正常,畢竟他們職責就不是這塊兒的。
可要是縣丞和主簿沒有,那就有的說道了,專門負責管後勤人事的沒有糧倉賬本,搞笑呢?
盧惠選見糊弄不過去,連忙改口笑道:“陳少俠說笑了,糧倉賬本肯定是有的,下官不是怕宋大人萬一還需要查衙門別的賬,所以乾脆全都帶過來了。”
“是嗎?那還真是讓恁費心了啊。”
宋瑞撇了撇嘴,指著那載著賬本的車道:“就這輛跟著俺去縣衙大牢,剩下的空車,恁載著米去粥棚施粥吧。”
“謹遵大人令。”
盧惠選拱手,朝著身後差役喊道:“還愣著幹什麼,把米缸搬上車啊!”
“老人家,您慢點。”
陳勝將老婦人攙扶上車。
“孩子,我真能見到我兒嗎?”
老婦人顫聲道。
她的情緒沒有似剛才那麼激動了。
皆因陳勝剛才在她耳邊說的一些話。
“老人家,您可要堅持住,現在你們母子進大牢,比在外面安全,您也可以和您兒子見面不是?”
老婦人轉念一想覺得十分有理,萬一兒子被冤枉致死,她大不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