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將軍看著她,盯了足有半刻鐘,直盯得薛氏心裡發毛,這才開口道:“你不用擔心這個,匯兒哥幾個要是幾年後到別人家入贅,我也會做主把你的嫁妝和等量的田莊、鋪子陪給他們。”說畢,重重“哼”一聲,看也不看薛氏,摔門而去。薛氏膽戰心驚,心裡雖憤憤,也只得照辦。最後兩家定了成親的日子,就在月容笄禮的次月,明年五月十六。
定親之後,接著就是端午,榮城雖屬大慶北地,但因傍著榮江水道,禮部每年端午前一天都要出面封鎖京城附近水道一天,闢為龍舟賽場地,因此榮城每年的端午龍舟賽也很是熱鬧。
王家三兄弟雖是權貴子弟,但這幾年並不在京中,而各家龍舟隊早在三月份就已組隊完畢,因此三人倒是沒有參賽,端午那天用過早膳便過張府邀月容一起去觀賽。說起來這是他們年初分別之後的第一次見面,離上次見面已經將近四個月了。月容雖然對龍舟賽不是很感興趣,但是對於能出府這件事興致盎然,再說,她也有些想念三兄弟了,近四月未見,不知他們又長高了沒有?她自己倒是拔節似的長,據自己估計,應該差不多有一米六了。只是身高是有了,前面後面發育的還不盡如人意。
月容走出二門,看到三兄弟站在門外,大叫一聲:“元哥哥!”便像往常一樣奔了過去拉他的手,光元卻退了一步,改為扶住她的手臂,望著她到:“月兒妹妹!”
眼前的月兒,已是明媚的少女,雙頰帶赤,兩眼水汪,長長的眼睫毛一扇,宛若蝴蝶翩飛。頭頂已到他下頜處,腰肢纖細得像要被腰帶給勒沒了,夏衫涼薄,他一低頭,能看見她頸項處墨藍色的血管,再往下,隱隱是精緻的鎖骨,再往下……光元的耳根刷的燙了起來,趕緊別開頭,道:“月兒妹妹長高了許多。”
在月容眼裡,光元已經長成一個溫文的大帥哥了,許是奔波了幾個月、剛恢復的緣故,他臉上已不見一絲兒贅肉,但也沒有顯出硬朗的線條來,整個面部輪廓就像打磨得上好的羊白脂玉,這塊玉經風吹日曬了幾個月,不見瑕疵,反而更添了光暈。
月容注意到他的耳根子紅了起來,不禁覺得今天的光元有些奇怪,道:“我是長高了許多。”踮起腳要跟他比高。邊上的光涵扯了她的袖子,拉開了她:“月兒妹妹,我的畫冊畫好了,一會我跟你坐馬車上看。”
月容乍聽他的聲音,嚇了一跳,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這才確定是光涵,他的變聲期已經完成,響在她耳畔的聲音,是一個成年男人略顯低沉的發聲。站在她面前的光涵,只比光元矮了半指,身形與光元類似,但是他的整個神采,是跳脫的,像午後江上粼粼的波光,閃耀在那裡,卻又捉摸不定。
月容抽出袖子,伸出手:“拿來吧,我們一起坐車,車上還有我親手做的艾饃饃呢!”
光涵開心一笑,從袖袋裡取出一本冊子:“給你,可得保管好,彩繪可是不容易呢!”抬了腿就向馬車走。
卻聽到光宇咳了一聲,道:“你多大人了,還坐車?別煩月兒了,跟我們一起騎馬!”
月容覺得光宇語氣有點衝,抬起頭望向他,他也正望過來,月容接觸到他的眼光,頓時撇開了頭。他的眼光,他的眼光像黑黝黝的深潭,像是要把人吞掉一般。月容的心突然不受控制的狂跳起來,這種感覺,從未有過。後來月容隔著車窗看他,他是三兄弟中最健碩的一個,膚色也比光元和光涵暗,是現代男人夢寐以求的小麥色,他的相貌看起來比其他兩人更像王大將軍,只是他的眼光,犀利卻隱忍,完全不似他父親的耿直而明朗。
後來,月容想了半天,把光元三兄弟歸了一下類:大的是溫雅的梅花鹿,無辜純良;小的是狡猾的狐狸,靈活多變;中間的是狩獵的豹子,蓄勢待發。
龍舟賽場附近人山人海,榮城繁華,治安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