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月黑風高,天邊成片烏雲遮擋住了天上唯一的光芒,昏暗茂密的草叢內躺著一個身穿粗布麻衣,外面套著小白褂子的半大孩童。
距離此處十米外有一間燈火暗淡,跳躍著暖黃色燭火的屋子,隱約可見窗戶上映照著一個身形略微佝僂,留著長髮的身影,伴隨著劇烈咳嗽,好似要把肺都咳出來。
穿著太監服的老太監滿頭白髮,面無白鬚,灰暗的眼睛無神無光,手上拿著白色帕子捂著嘴,咳的撕心裂肺,聲音蒼老陰沉,寒意從骨子裡散發出來。
“小桂子,咳咳小桂子,你死哪裡去了!”
“小桂子”
躺在草叢裡的小男孩滿臉是血,聽見耳邊傳來若有若無的聲音,手指有意識的動了動,掙扎想要爬起來,次次被疼的面目扭曲,全身疼痛難忍,像是跑了一場馬拉松一樣。
強烈的痛感刺激著李招娣,讓她的意識逐漸清醒,眼前一片模糊,後腦一陣陣刺痛,還不等她仔細打量此地為何處,腦海中湧現出大量畫面,陌生又熟悉。
熟悉的名字,陌生的地方
揚州麗春院?
我娘韋春花?
我是韋小寶?!!
不消片刻,這些記憶全都被李招娣吸收完畢,她神情複雜的睜開眼睛,沒想到真讓她夢想成真了,可是夢想這種東西,向來只是夢,可望而不及,不可能有成真那一天。
也不知道撞了什麼大運,居然讓李招娣真的魂穿了,替代了主角韋小寶。
李招娣想起前世種種心中驟升一種解脫感,她出生於偏遠農村,家中重男輕女,有一個小六歲的弟弟,國家九年義務教育結束,家裡就讓她輟學進廠打螺絲。
從小粗活累活都是她包攬,洗衣做飯,餵豬餵雞,還吃不飽,在二十一世紀這個年代來說,簡直是讓人難以理解。
唯一的娛樂方式便是看電視了,還不敢多看,不然會捱打,說她敗家,浪費電。
直到初中畢業了,去了外面,見識到多姿多彩的世界,繁華的都市,打一個月螺絲,爭三千多塊錢,要打兩千塊錢回去,不給她媽媽就會逢人便賣慘辱罵,說她是白眼狼,還要把她帶回去嫁人。
沒辦法的李招娣為了僅有的自由,只能每個月把大部分工資都打給家裡,供養一家,手上就留一千多塊錢,也不敢亂花,她要存錢,想要逃離吸血鬼父母。
和外面的世界接觸越多,李招娣就越不想回去,隨著她年齡越來越大,到了二十二三歲,父母就催著她回去相親了,也是在這段時間,李招娣發現她喜歡女人,對男人不感興趣、甚至有些排斥。
可能是見多了冷眉豎眼的父親,好吃懶做,屢屢伸手找自己要錢的弟弟,這讓她感到嫌惡,很多時候恨自己不是男兒身。
如果她是男兒是不是就不會爹不疼,娘不愛,可以掌控自己的命運,不用被他人擺佈?
她根本不敢坦白她的性取向,她父母要是知道了肯定會以為李招娣有病,有大病,是瘋了。
上一世,李招娣過的挺憋屈,父母把她當成提款機,要錢的時候才會打個電話,弟弟還是個伸手黨,活了二十多年她從未感受過家的溫暖。
老實說,李招娣真打心眼裡羨慕嫉妒劇中韋小寶的恣意風流,自由自在,做什麼事都有如神助,縱然有不順難兩全的時候,但是他身邊有摯友、摯愛、至親,走到哪都有人相伴,逢凶化吉。
兩人生活環境天差地別。
李招娣呲著牙無聲的笑著,笑的很開心,從未有過的開心,心中默唸道:“從今往後,再無李招娣,只有李長歌。”
“放心吧,我既然佔了你身體,你娘便是我娘,我以後會好好孝順她的。”
這個念頭浮現,他感覺身體的桎梏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