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數百名少年,青衣與白衣涇渭分明,秩序井然,各自佔據有利位置,或六七人一組,或八九人一隊,默契配合,劍尖直指對手要害,輕易瓦解對方攻勢,數十名年邁教眾轉瞬之間便束手就擒。
胖頭陀與陸高軒四周,同樣各有八九人以長劍環伺,氣氛緊張。
一名年約五旬、黑鬚飄飄的道人放聲大笑,面對周遭刀劍,神色自若,目光直上高臺。
“夫人,您這番操練,耗時數月,只為對付我等舊部,實則大可不必如此大費周章。”
他身旁八名紅衣少女,眉宇間透著堅毅,長劍齊指道人要害,只需輕輕一推,便可取其性命。
她們異口同聲,嬌聲呵斥:“不得對教主和夫人無禮!”
黑鬚道人自顧自道:“夫人,那五彩神龍乃我無根道人親手所殺,若要問罪,儘管來便是,何必牽連無辜?”
洪夫人悠然落座,嘴角含笑:“你既已認下,再好不過。教主對你恩重如山,更委你以赤龍門掌門使重任,位高權重,你為何還要背叛?”
無根道人搖頭嘆息:“屬下並無反意。黑龍使張淡月對本教貢獻卓越,只因屬下辦事不力,夫人便欲取其性命,此舉令人心寒。屬下斗膽,為黑龍使求情。”
洪夫人輕笑:“若我不允呢?”
她一心扶持新人,排擠舊部,今日之局,豈會輕易放手?
她已決心除去黑龍使,換上親信,怎會輕易讓出到手的權力?
心中盤算著未來,“待這些老朽之人一一逝去,便是我蘇荃重獲新生之時。”
無根道人望向洪安通,言辭懇切:“神龍教乃教主一手創立,教主功高蓋世,然數萬兄弟亦功不可沒。當年起事,共有一千零二十三名兄弟,如今或戰死沙場,或遭教主懲處,所剩無幾。屬下斗膽,懇請教主開恩,饒過我等殘存老兄弟,放我們一條生路。”
他繼續說道:“教主與夫人若嫌我等老朽無用,欲啟用新人,便請讓我們這些老骨頭一併離開吧。”
洪夫人心中暗笑,這些人跟了洪安通二十多年,竟還不瞭解他寧可錯殺絕不放過的性格。
她面色冷峻:“神龍教自建教以來,從無活人離教之例,無根道人此言,實乃荒謬!”
無根道人緊握兵器:“如此說來,夫人是不打算放我們一條生路了?”
洪夫人笑容依舊:“抱歉,本教並無此例。”
此言一出,空氣彷彿凝固,眾人皆緊繃神經,隨時準備應對突發狀況,無人願坐以待斃。
尤其是他們,為教主打拼半生,卻落得如此下場,實難接受。
然而,數十年的時間裡,他們一直受到洪安通的制約和控制,已經失去了正面反抗的心氣。
面對這種情況,他們只能在絕望中苦苦掙扎,心中默默祈禱著洪安通能夠手下留情,不要將災禍降臨到自己家人身上。
儘管這個希望十分渺茫,但他們仍然抱著一線希望。
畢竟,他們曾經跟隨洪安通從一無所有走到現在,一直全力以赴地支援他的霸業。如今,霸業尚未完成,而他們這些曾經與洪安通並肩作戰的老夥計們卻要先一步離開人世。這讓他們感到無比的遺憾和不甘。
可悲,可嘆!
無根道人放聲大笑:“原來教主與夫人定要趕盡殺絕!”
他之所以挺身而出,只為胸中那口不平之氣。這些年,他目睹兄弟一個個離去,今日終不願再忍。
他對洪安通已徹底絕望,昔日重情重義的大哥已不復存在!
洪夫人輕輕搖頭,笑容中帶著幾分狡黠:“自然不是。老人若忠於教主,教主自會視如手足,不分年少年長,只看忠心與否。哪位忠於教主,請舉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