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之前,眼前人說這話,陸清悅定要罵上他一句不要臉。
眼下知曉了他的身份,她如何還敢罵他。
小狸奴一下子溫順了,燕聿發出一聲無奈的嘆息。
“我說了罷,夫人還是不知道我的身份為好。”
陸清悅憋了一會兒,忍不住說道。
“陛下所行之事,實在不是一個明君所為。”
燕聿挑了挑眉:“哦?那在夫人心裡,何為明君?”
此話陸清悅哪裡敢接,她眼神躲閃地低下頭。
燕聿饒有耐心:“夫人且說看看,我不怪罪你。”
陸清悅轉身逃避:“我有些困了。”
他了然低笑,捏著她的肩膀,把她扯回自己懷中。
“夫人躺那麼遠作甚,平日裡不是這般睡麼。”
陸清悅:“”
他說什麼便是什麼吧。
溫知意一大早按照規矩,和段衡一起去給王氏請安。
陸清悅也在,她的目光渙散,面容疲憊,昨夜顯然沒有睡好。
王氏喊了她好幾聲,她才回過神來,嘴角牽起一抹尷尬的淺笑。
“抱歉,母親,我方才在想些事情。”
在幾人看來,她分明是在強顏歡笑。
段衡和溫知意的心裡詭異地升起一抹暢快。
王氏囑咐道:“你們同為衡兒的妻子,日後要好生相處,早日為府裡開枝散葉。”
陸清悅:“是。”
溫知意:“是。”
“知意,你父親可來信了?他們幾時能到?”
溫知意搖頭:“阿衡差人打聽過了,南州下了暴雨,我爹他們想必是被攔在路上了。”
原本溫氏人該在兩人成婚日前趕到的。
南州暴雨?陸清悅眸底微深,若有所思。
府裡上上下下正式改口,喊溫知意為二夫人。
段衡有九日婚假,時常陪在溫知意身邊,兩人恩愛不已。
雪鵑的地位跟著水漲船高,下人們見了她,大都喊一聲雪鵑姐姐,她的尾巴都要翹上天去了。
自從知道燕聿的身份,陸清悅對他總是恭敬謹慎得很,不敢越雷池半步。
只有被欺負的狠了,她才會惱羞成怒瞪他一眼。
燕聿就是抓住這一點,變著法子折騰她,拉著她沉淪。
陸清悅敢怒不敢言,燕聿得寸進尺,在她身上留下痕跡,還總讓她染上一身屬於他的異香,令陸清悅產生了一種插翅難飛的恐懼。
這一夜,她抿了抿嘴,終是忍不住,想要開口說話,卻又突然停住了。
燕聿闔著眼,修長的手指捏著她的髮絲捻弄。
“夫人有話直說便是。”
陸清悅鼓起勇氣:“陛下,可知南州暴雨?”
“嗯。”
“今年這雨與往年好像有些不一樣,下得有些久了,溫妹妹的家人被困在那兒有幾日了。”
燕聿倏地睜開眼睛,視線落在她的臉上。
陸清悅甚是忐忑,臉上努力保持著平靜。
不一會兒,燕聿笑了:“你叫得倒是親熱,不生氣傷心了?”
陸清悅囁嚅:“米已成炊,我生氣傷心又如何?”
燕聿撫上她的下頜:“你若還氣,我替你教訓他。”
燕聿犯不上對溫知意出手,那麼這個他指的就是段衡了。
陸清悅垂下眼睫:“陛下日理萬機,這些小事何須掛齒費心。”
“夫人不捨得?”
房中一片靜默。
燕聿的表情淡了下來。
溫知意等了幾天,仍是沒有收到溫氏人的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