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破天做了一個悠長的夢,這個夢關於他的前半生,關於他的阿繡。
夢裡有一個叫做“知虎”的畜生東西,這個畜生最噁心的地方就是它太能裝了。
明明是個動物,卻要裝成人的模樣來嚇人。
知虎這個畜生東西,人類沒有害它的意思,它卻有害人之心。
它最喜歡洗澡,往自己身上潑水。
可是再怎麼潑水,它還是個髒東西,洗不乾淨的。
這個知虎不知道自己是個畜生,它每天得意洋洋的披著人皮,總以為自己是個什麼玩意兒,其實就是人模狗樣,似人似鬼,狐假虎威,沐猴而冠。
當年項羽放棄了統一天下的機會,在分封諸侯王之後給自己整了個西楚霸王,就著急回老家炫耀去了。
他以為自己是神,可最後他發現,他是眾矢之的,是捱打的靶子。
做出頭鳥是吧?不打你打誰?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浪高於堤浪必摧之。
說白了就是浪催的。
知虎這個畜生,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舉高”,它每次把那些小動物“舉高”之後,都會產生一種優越感,好像它從畜生搖身一變,變成了山大王。
似乎他也做了白日夢,夢裡它什麼都有,它是舉世聞名,它是彙集天下英豪。
其實這個知虎,就是個藏汙納垢的地方。
畜生的洞窟,能有什麼好東西了?
無非是糞便,無非是口水,無非是泥土,無非是身上搓下來又髒又臭的痣。
這個知虎上廁所不洗手,吃完飯不刷牙,有口臭,一張嘴虎吼一聲,就燻臭了一大片人。
該死的知虎到現在還沒死呢,它還真把自己當個東西了。
在夢裡,石破天夢到自己娶到了阿繡。
他夢到自己沒有來茶峒,而是出了玄素莊,就去找阿繡,腳下步伐越來越快,不禁用出了太玄經上「銀鞍照白馬,颯沓如流星」的輕身功夫。
狗哥幾乎是足不點地的貼地飛行,以他此時此刻震古爍今,空前絕後的一身精湛內力,完全感覺不到任何疲憊,甚至周身火熱,源源不斷的湧現出無窮無盡的力氣,只覺得腳下越來越輕鬆,到後面甚至毫不費力的在人跡罕至的野外飛奔,比尋常的汗血寶馬還要快,雜草灌木叢樹木這些障礙,對他來說如履平地一樣。
短短三日,他就抵達了西北連綿不絕的大雪山脈,雪山派近在咫尺了,石破天看著茫茫大雪中傲然屹立的凌霄城,心情竟然有些忐忑,要知道此時此刻的江湖武林,天底下任何一人,都無法讓他如此緊張,而石破天緊張的原因,只是因為,他馬上要見到啊繡了。
「不知道阿繡現在做些什麼?她會不會想我?」
石破天嘿嘿一笑,心頭一股暖流湧動,即使身處冰天雪地之中,仍然溫暖如春。
進了凌霄城,躍過了冰寒鎖鏈橋,遠遠一看卻覺得安靜的可怕,竟無一名弟子守衛,事出反常必有妖,難道有外敵?
石破天心中奇怪,加速來到雪山派門外,果然聽到斥罵聲,和乒乒乓乓的鈍器相擊的打鬥聲
石破天心中一凜,發現平時莊嚴肅穆的雪山派大廳,竟然站立著無數手持長劍的弟子和來犯之敵混戰。
大廳中央,白萬劍肩頭插著一把短叉,鮮血染紅了白袍,他右手持劍,重傷之餘仍然氣度森嚴,揮出一招「明駝西來」,對方那人揮舞著大鐵秤,勢大力沉的一招「和尚撞鐘」震開了他,白萬劍不待招式用老,手腕一抖變了一招「風沙莽莽」,快如流星趕月的刺了四劍,每一劍都劃出了血痕,可是對方那人皮糙肉厚,身上中劍,竟然沒有絲毫活人反應,仍然是一招「鐵馬冰河」,那大鐵秤眼看就要打中白萬劍。
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