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於被困房間的現有條件——大概二十多層,窗戶被封,沒有繩索,也沒有毒藥的情況下,賀歲安找到了兩種可以自殺的辦法。
一是撞牆,二是用打碎的茶杯割腕。
兩種都不是什麼好死法,撞牆不一定一下撞死,割腕也要忍受長時間的血液流失,但綜合下來,割腕死掉的可能性大於撞牆,撞牆萬一沒死、反而暈了,那後續就無法自己控制了。
賀歲安深吸一口氣:“疼就疼吧,能回去就行。”
他拿枕頭捂著茶杯,用腳踹碎了,細微的聲音並沒有引起外面的注意。以防有人進來發現他割腕緊急搶救,他刻意把自己捂進了被子裡,這樣短時間流出的血也會被被子吸收,別人來了也只會以為他睡著了。
一切都安排得很好!
可是真td疼啊!
賀歲安忍著劇痛割開了手腕,痛到在被子裡細密的顫抖不止,他也不敢叫出聲,只能死死咬著嘴唇。
血液的流失讓他感覺越來越疼,意識也越來越模糊,他又想到了謝隱,謝隱現在是不是已經發現資料不對勁兒了,這書呆子不會崩潰了吧?
顧不上了,對不起了,賀歲安心裡唸叨著,如果一切好好的,他可能也不會這麼極端,但事情既然推著他到了這一步,他也想賭上一把。
畢竟,這個世界沒有關於他的任何痕跡,他應該並不屬於這個世界……
賀歲安想著想著,陷入了昏迷。
謝隱確實發現資料不對勁了,不是普通的不對勁兒,這資料的急劇變化無一不在顯示著——菌種要滅了,賀歲安要死了。
“怎麼會,怎麼會!”謝隱崩潰地抱著培育箱,急得手忙腳亂,“不是一晚上嗎?怎麼會這樣……”
眼看著資料逐漸歸於平淡,謝隱再也坐不住了,他衝出實驗室,剛要上車,就被周續斷拽著上了另一輛車。
“周哥,我……”
“我知道,我送你去!”
謝商陸很快就查到了綁架賀歲安的人,他擔心弟弟會有什麼過激行為,便讓周續斷去盯著他。
實際上,周續斷也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但看到謝隱這樣橫衝直撞地跑出來,就猜到賀歲安肯定出了什麼事。
他也算看著謝隱長大的,實在不明白,謝隱怎麼會突然為一個男人這麼瘋狂。
即便不解,周續斷也以極快的速度把謝隱送到了那棟大樓。車剛停穩,謝隱就迫不及待地衝了進去。
peter自然不知道賀歲安自殺了,看到謝隱著急地衝進來,還以為他同意了自己的條件。
peter剛想開口,謝隱就像個瘋子一樣衝到他面前,拽著他的衣領把他提了起來:“賀歲安呢?你們把他怎麼樣了?”
peter的保鏢立刻過來把謝隱拉開了,peter一臉疑惑:“你發什麼瘋,我說過,你把實驗資料帶過來,他就不會有事。”
“可他已經出事了!”謝隱不斷掙扎了,“他人呢?他人在哪兒?”
看到謝隱這麼發瘋,peter也感覺有些不對勁了,趕緊帶人去看了賀歲安。
送晚飯的時候,保鏢確實以為賀歲安在睡覺,告訴了他一聲晚飯到了,就出去了。
現在進去才發現,賀歲安的姿勢好像一直沒變。
謝隱掙脫束縛衝了過去,一掀開被子,就被撲面而來的血腥味衝了滿臉,激得他差點兒沒當場吐出來。
厚實的被子上、被單上,甚至床墊上,都已經被鮮血染紅了。
賀歲安就安安靜靜地躺在這片血泊之中,面色慘白,和這一片鮮豔的紅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謝隱全身都在顫抖,連聲音也在顫抖,他想去摸賀歲安,又不敢碰他,只能抖著指尖喃喃